梁再冰起了探究的心思,轻手轻脚地用怨骨去够一个巴掌大的灰罐子,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道苍老嘶哑的声线——
“嫌命长的话你就碰,我晚些去找寨子里的人把你拖去埋在山包里。”
梁再冰迅速把手缩回来了,转过身看向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老太太。
典型的苗族老太太长相,青蓝色的短衣长裤,头上包了浅蓝白花的头巾,肤色黧黑,苍老褶皱的脸上是毫不留情的刻薄神色。
但更让梁再冰惊奇的是,这位阿林婆婆居然和开旅店的那个老太太有八分像。
虽然他有点脸盲,但像到这种程度已经不能用大众脸来解释了吧?
梁再冰讪笑着道歉道,“我就是有点好奇而已,不是故意想动你家东西的。”
阿林婆婆冷冰冰地板着脸,并不吃他这一套,“谁让你来这的?”
老婆婆说话的时候嗓音异常的沙哑,几乎模糊得难以辨认,声带像是被灼伤过一般。
刚赶到门口的林奕森主动抢话,“是陆雪满让我们来的。”
“哦,那我知道了。”
阿林婆婆用食指点了点梁再冰的方向,又自顾自背过身,慢悠悠地往屋里走,“一次只能进一个人,你先来。”
没能让林奕森先趟雷,那很遗憾了。
梁再冰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老太太身后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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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脚楼的一层一般是用来堆放农具和杂物的,但这栋竹楼的一楼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一套老旧的木桌椅,就只有挨着竹木墙面的陶罐瓦翁。
梁再冰老老实实跟在阿林婆婆后头,在她对面的矮凳子上坐了下来。
阿林婆婆佝偻着伸出手,握住了茶壶的握把,在面前的瓷杯里倒了一杯刚泡好的万花茶。
清新自然的花香随着蒸腾的水汽弥漫开来,光是闻着就令人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