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砚讨厌下雨。
潮湿的空气让他觉得烦闷,尤其是湿湿嗒嗒的雨滴落在袖口,被打湿的布料贴在身上,他讨厌一切黏黏糊糊,接触过密的东西,不论是人还是物。
小学的时候江芸每一次跟他打电话都会敷衍地问:“砚砚,有没有带关系好的朋友到家里玩呀?”
“没有。”
施砚总这样回答。
“那要不要妈妈再给你找几个姨姨照顾你,不上课的时候带你去游乐场博物馆。”
“不用。”施砚拒绝,“张姨一个人够了。”
“好,缺什么记得告诉妈妈,妈妈再给你转点钱,喜欢什么尽管让张姨买。”
施砚沉默,他缺什么呢?
住的是青城最好的别墅,吃喝用度样样精品,他什么都不缺,又好像缺了最重要的东西。
他想让江芸来看看他。
江芸似乎总在外面忙碌,一年到头来不了青城几趟,每周一次的电话像是在完成任务,急急忙忙的,五分钟一到立马挂断,不管施砚话有没有说完。
太多的诉求憋在心里,先开始施砚还会求着她来陪自己,被搪塞过几次后他学会了闭嘴。
时间一长,千千万万句对亲情的渴望就挤压成了一块压缩饼干,他沉默惯了,咽下饼干,再想说时已经说不出口。
或许说了也没用。
说了江芸也不会回来。
江芸在和施砚亲生父亲离婚没到半年就有了新的家庭,二婚时她还怀着施砚。
施砚不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