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员先跑了,留他一个人应付这些死皮无赖,而没了外人,恶鬼也懒得再伪装,一颗颗混浊的眼珠死死盯着他。
“陶画,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再不还钱人家可要来把我腿砍了。”
“俺知道你有钱,你肯定有很多存款,其他亲戚能借的都借了,他们榨不出油水,好孙子,救你表哥一命,他可是咱家唯一一个血脉!你是个怪物,你得让你表哥活下去啊。”
陶画当时气得发抖,想直接跑出去,却被一句威胁按了回来。
“你要是不救大毛,真出事了,你在学校也别想好过!家里可还有你以前的诊断书,我让你所有老师同学都知道你是个怪胎,让他们排挤你,瞧不起你……”
说出这话的,居然是他的大伯,陶勇的亲哥哥。在危及自身利益时,人果然都是面目可憎的。
陶画讲不下去了,深吸几口气,还是觉得有股排不出的憎恶郁结在心口。
“他们说三天后还会来找我,让我提前准备好,不然就把我的出生诊断印个几百份,贴学校大门口,当传单发。”
施砚:“别担心,不会再有人来见你。”
肖荀抬眸,从施砚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察觉出一丝裂痕,裂痕下是浓墨一般的黑和无数藏在墨中的锋利刀刃。
他揉了揉陶画的脑袋,对施砚使了个眼色:“都是小事,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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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纵使宁钊他们信誓旦旦地说让他别管了,这段时间陶画还是如坐针毡。
陶画对他们的计划一概不知,寝室空了好几天,再变得拥挤时没人跟他主动提起做了什么,宁钊眼下乌黑一片,睡前钻进他床帘里,黏黏糊糊地抱着他。
“都解决了。”
导员没再给他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