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一身大红吉服的太子斜倚矮榻,目光阴阴望着西面的琉璃窗扉,淡笑出声:
“父皇满腔慈爱,总是对六弟太过放心。”
“孤如此筹谋,也是一心为父皇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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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炽烈的盛夏留下些许余温走过,京城的树叶染上金黄绯红,青雀的身孕也将来到第七个月。
征西戎之事渐有定论,朝廷已为这件大事加快运转。
八月,中秋之后,青雀收到了楚王来信。
他又对她道歉,说不能在她生产之时回来陪伴。又说,或许明年一整年都不能回来。
青雀早已有所猜测,并不觉得遗憾。
她只是隐隐有些怕。
上一世,他毕竟死在征西戎的军帐里。那时年份虽然与今世不同,楚王的身体状况应也不同,可她心里还是起了一个疑影,不能散开。
但她也没办法对人说。
楚王的信里还写,江逾白选定的弓宁已因功升正六品校尉。他十分愿意迎娶江逾白为妻,正用全副身家置办聘礼,若江逾白也还愿意嫁,便在明年开春之后来西陲完婚。
“夜长梦多。”
青雀如此决定,对母亲妹妹说:“明春或许已开战事,只怕没有时间再给他们成婚。殿下之意,应是要你们陪过我生产再走,但有没有你们,我也一样生。趁现在还在秋天,路还好走,你们这就收拾行李出发吧。逾白的嫁妆我早备好了,几日就能整理齐全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