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又小心上前半步,躬着身子,仰脸望向青雀。
青雀放下笔,回看他。
片刻,她一笑:“那,这样如何?”
“咱们王府送信到西陲,快马只需一二十日。殿下的信回来,至多也就一个月多几日。我母亲和二娘今次过去,是要在西陲住长了,在京里还有许多事要办,出发倒也不急在这几日。”她说,“我这就给殿下去信,请示殿下,能不能让你今年就护送她们走,再直接留下。若殿下准了,就正好出发,怎么样?”
她抬手,拦住张岫的劝说,继续说服他:“我和腹中的孩子,不但有你,还有季长史、李嬷嬷、曹院判、冯御医、刘掌药、赵女史这么多人看护。可送我阿娘和逾白远行,这么多我最放心的人里,就只有你能去。我生孩子是要紧,可毕竟不是第一次生育了,逾白的婚事也要紧呀。若明年再去,遇事耽误了她,我心里必是过不去的。”
“殿下还说过,让你听命于我,一如听命于他呢。”她笑道,“你怎么又不肯听我的话了?”
张岫张了张嘴,彻底说不出反驳的言语。
片刻,他低头笑了。
“是!”他俯身道,“奴婢都听夫人的!”
……
说服了张岫,青雀继续给楚王回信。
其实,若按她方才的话,张岫完全听命于她,她似乎可以直接让他带阿娘和逾白走,不必再等楚王同意。
但她毕竟怀着身孕。
在她腹中生长的,是她的孩子,更是楚王的子嗣。
她只是孩子的生母,并不能越过楚王和皇家,擅自决定自己的身体。
所以,还是等楚王的回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