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好银筷,青雀没能忍住,轻轻瞪了他一眼。
身边的人安静下来,四郎已经放下了勺子,先被奶娘抱下去擦手擦脸。
到他们两人也吃完饭,早已等急了的四郎一溜就跑过来,抱住楚王的小腿就喊:“阿爹抱我!抱高高的!阿娘说抱高高的!”
笑看青雀一眼,楚王伸手把儿子捞起来,直接举过头顶。
哄完了这个孩子,上学的孩子也冲到了院门。
“阿娘,四郎,阿爹!”承光扶着奶娘的手,自己高高抬起腿,艰难迈过门槛,“我回来了!”
想了想,她又说一句:“阿爹,承光回来了!”
两个孩子凑在一起,云起堂里霎时比方才更吵了十倍。
不比四郎还只能说几个字的短句,心里的主意再多,也还受限于说不完全,承光已将四周岁,在前殿上了快一年学,背了两本开蒙书在肚子里,说话的条理已和大人相差不远。
她又正是对万事万物都好奇,话也多的年纪。两年前楚王离京时,她还根本不记事,现在回来的楚王,对她来说和对四郎一样,都是没见过的,很新鲜的,只在阿娘口中听过的父亲。
但阿爹的画像她看过太多,阿爹的事她也听过太多。
一被楚王抱在怀里,她的话闸就开了。
“打仗累吗?阿娘说打仗可累了,阿爹经常三五天都不睡觉。阿爹,你真厉害,我一天不睡觉都不行!我晚上睡,中午还要睡,有时下午也睡!”
“阿娘说‘西陲’……有四千里远,骑马还要走半个月呢!半个月就是十五天。十五天,放三次休沐……上十二天课!”
“阿爹阿爹,你见过小姨吗,小姨上次给我送的荷包,你看!这个是阿婆送的!这个是姨爹送的!阿婆和小姨不回来吗?”
“四千里外的太阳和京里的一样吗?也是冬天冷,夏天热,秋天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