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敢!”楚王终于起身。
他闭了闭眼睛,俯身行下大礼:“父皇明鉴:江氏之妹定亲时,弓宁只为六品校尉。他能得封上护军,两年来,所有功勋皆为实绩,绝无作假。父皇可以派人细查。”
他抬起头:“征八王子一役,弓宁身中数箭,几乎丧命,至今左肩、左臂、右背伤痕仍在。”
这是用血肉成就了天子功业的将士。
没有真凭实据,皇帝不能再质疑他的功绩。
他也知道,他的这个儿子,不会为了私心,替谁抢夺他人的功勋。
面前的臣子,更是从军十二年来,数次用性命替大周开疆扩土的功臣。
呼出一口浊气,皇帝起身,绕过桌案,向儿子伸出手:“快起来。”
他叹道:“有什么话,咱们再说。成婚本是喜事,别闹得不高兴。”
“父皇。”楚王顺从地站直身体,看清了皇帝眼中的动摇。
他便再以情分尝试:“其实,身份高低又有什么要紧,那年云家外祖才是五品郎中,父皇还是封了母亲做贵妃……”
“那怎么能一样!”皇帝脱口说,“那只是贵”
只是贵妃。
只是妾。
并非正室。
所以可以随意册封,随意待之。
楚王脊背冰凉,心口也凉。寒意似是在他头顶降下,又似在他脚底升起。
是啊……当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