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哥儿还没说话,就见哥哥大步流星去爹娘房里,张了张嘴,没说话。他估摸着家里这几年差不多有二十几万贯钱了,哭穷归哭穷,家里如今真不缺那点钱。
宁哥儿把钱交到公中,又和吕琼华夜里去老宅守灵,夫妇二人在灵堂说悄悄话。
“我今儿见到定哥儿的妻子了,容貌秀雅,性情端凝,却又不死板。他们夫妻住在小跨院里,我听下人说她每日早晚问安,比我强。”吕琼华也有些危机感了。
同为妯娌,就很容易让人拿来比较。
宁哥儿很懂吕琼华的心思,如果在家里,还能似往常那般搂着妻子说说情话,但现在在灵堂,他就安慰道:“这不是回来了么?娘以前多疼你啊,不会因为新来了人,就把你抛却脑后的。”
“嗯。”吕琼华点点头。
那时丈夫去了襄州,婆婆举凡有好吃的好玩儿的,都会送来给自己呢,还帮她亲手做了一件褙子……
见妻子放松了,他又道:“我让人带你到客房歇息会儿,我守着就行,否则,你总在这里,万一着凉了,怎么和弟妹一起在我娘面前争奇斗艳啊?”
“讨厌。”吕琼华娇嗔一句,但知晓他是好意,也就先去了。
这场丧事过了七七之后就送葬了,办的很是威武热闹。
丧事过完之后,大家都累极了,娘勒令众人别多礼,都在自己房里好好休整。他们老老实实休息了三日,才过来正房这边,定哥儿夫妻也刚过来,都聚在娘这里。
“你们等会儿啊,今日我都有你们爱吃的菜。”娘笑道。
桌上一会儿便摆的满满当当了,大人孩子们欢坐一堂,娘替爹盛了一碗南瓜百合粥,只照顾爹爹吃饭,果然爹爹很欢喜,又有点不好意思。
娘倒是无所谓,还道:“你父亲一个人在并州这几年不容易啊,废寝忘食,才能遮蔽咱们全家人。”
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娘就有专门说出来,不会觉得家里人,人家就活该给钱你,给权势你。
宁哥儿一直在想为何娘从一个绣女稳坐宰相夫人的位置,很少有患得患失的时候,完全不怕丈夫变心,不知怎么,他是明白了。
因为她已经是在什么阶段都往前迸发一步,爹的官位升了,娘结交的人也更高端,当年的魏家可是权势显赫的,娘就联宗了,爹还得靠娘的关系升任。后来,娘总布局全家,从小富之家到如今的富裕人家,生意、钱财、甚至她的儿女,全部拽在她手里。
原来男人有一条明线升迁,女人也有一条暗线拔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