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事事有回应的人,无论她说怎样的话,他总会以语气词接应,可今天,她说完结束的最后一句,始终听不到他的声音。
她从包里拿出叠很厚的本子,有时间变迁难以抹去的岁月痕迹,除那之外都被保存得很好,连一丝划痕也无。
本子旁边有一个很小的落锁,她看着那串默认的数字,低头递进他怀里,转身之前闭上眼,最后说
“等我走了再看哦。”她竭力克制着声线的平稳,眼眶里已经涌出泪意,深呼吸后开口说,“真的走啦。”
……
飞机在一刻钟后冲破云层。
她不喜欢坐飞机,即使身处高楼也很少向下看,但此刻却留恋地垂下视线,整个安城缩小成一方小小的地图,他此刻会站在哪里呢,她想。
轨迹重叠高三结束的那个夏天。
她也是循着地铁向下看,人潮如织,他不会知道她是谁。
她安慰自己,以此告别。
至少,短暂地,拥有过。
*
公司已经替她安排好了房子,落地后,她先办理了相关手续,填完资料,循着手机上的地图朝公寓处去。
这边的房子很难租,更何况她只住七天,老板动用了许多关系才在这里为她找到一家就近的,只是有些狭小。
四十多平米,但暂时对付一下,也足够了。
她以为自己落地会想大睡一觉,可没有心思收拾行李,也没有力气去铺床单,她只是坐在小沙发上放空,一刻不停地回忆起从前。
周二时何妙弹来视频,询问她过得怎样。
她将手机搁在矿泉水瓶上立起,下巴搁在膝盖上,说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