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想了想,还是说:“东都吧。”
她前半生的诸多回忆,甜蜜也好,苦涩也罢,心酸也好,惊悟也罢,俱都发生在东都。
这繁华富丽的都城,几乎见证了她的一生。
割舍不下了。
雷有琴应了声,又问她:“姐姐本是姓什么的?”
木棉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刚被卖掉的时候,好像还是记得的吧,后来渐渐地就忘了。
对一个奴婢来说,姓氏有什么要紧呢。
她笑了笑,神色洒脱,说:“姓羊吧。”
雷有琴笑眯眯道:“我想也是听说过几天三姐要正式摆酒,收你做义女?恭喜恭喜!”
木棉笑着邀请她:“有空的话一定要去啊!”
雷有琴不假思索道:“这还用说?”
木棉时常会想起那个离开了的人。
她时常会想,她怎么会计划得这么周到?
从前她们在一起说话,她说很羡慕别人有家人,唯独她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原来她都记得。
木棉没有母亲,三姐失了女儿,她们刚好可以结伴同行,温暖彼此。
舒小娘子、雷小娘子和杨家小娘子都很好,但她们生来就是金枝玉叶,是无法真正地理解木棉的。
只有羊三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