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年侧过身,看到了自己身边躺着的这个人。
果然是陈则眠。
陈则眠背对着他,胳膊紧紧抱住羽绒被,可能是因为热,整条腿压在被上,脸却埋在被里,闷得面颊连着脖颈一片绯红。
陆灼年掀开羽绒被角,从被子里找到了自己失踪的睡裤,顺便解救出了那张潮红湿润的脸。
被子掀开的瞬间,陈则眠像是终于能喘上来气,长长吸了一大口气。
陆灼年觉得好笑,拿过枕边的裤子,掀开绒毯前瞥了眼陈则眠,又把被子盖了回去,遮住了他的眼睛。
陈则眠立刻不满地哼唧一声,在睡梦中动了下脑袋,极努力地想从被子里拱出来。
未果。
陆灼年眼中满是笑意,整理好衣服后,又帮他把被子掀开了。
陈则眠迷迷糊糊地伸出胳膊,把被往身下拢了拢。
他穿着件宽松的银灰丝绸衬衫,领口斜歪着,隐约能瞧见半个渗血的牙印,袖口的扣子没有系,松松垮垮地露出大半截手臂。
绸缎本就易皱,陈则眠又穿着它睡了一觉,整件衣服皱皱巴巴的全是褶,和挂在衣帽间里时判若两衣。
陆灼年的衣服总是板板正正,这让他一时没认出陈则眠身上的衬衫是自己的。
直到看到袖口内侧的‘LU·ZN’绣纹,才意识到陈则眠穿的原来是他的衣服。
霎那间,陆灼年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或许医生们的建议是确凿有效的,在发泄过一次之后,陆灼年整个人都平和了下来。
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很温柔,渲染上了一层暖色滤镜。
像是一夕之间恢复五感,迟钝的情感变得敏锐,能够从很细微的小事中获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