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这小兔崽子,旁的不行……”
倒挺会哄人的。
连沈折春那样守礼聪慧的小孩,都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
侯夫人笑着瞪他一眼:“这不都是子承父业么。”
靖安侯哼了一声,拒不承认。
侯夫人说:“你将枕戈院的人撤了吧,都半年多了,弄得折春平日里拘谨地跟什么似的。”
靖安侯嘀咕说:“没撤就这样了,撤了那小子不还发了狂了。”
侯夫人说:“那也不归你管了,瓒儿过了今日,都二十了。”
靖安侯不情不愿哼哼了一声,嘴里骂了两句,算是同意了,还是忍不住冷哼:“他倒是高兴了,我可是一点儿脸都没有了。”
他替这孽子道歉了半辈子,没准儿还要道到阴曹地府里头去。
这孽子。
靖安侯哀声叹息了许久。
侯夫人只在那听着。
隔了一会儿,靖安侯忽地望着窗外的林子咂摸:“这花是挺好看的。”
那小兔崽子,眼睛还挺尖、挺会做事的。
靖安侯问旁边侍女:“夫人今日宴席穿什么色的?”
侍女答:“裙子是藕荷色的……”
侯夫人只一抬头的工夫,见靖安侯已一阵风似的出去,为她摘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