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的第五天,宁亦连已经适应能力良好地习惯了这种生活。
吃好,睡好,要看电视,还要吃零食,迫于劫匪的淫威与惰性发作也不再想着逃跑,然而心丢了一半,一想起隋遇就极其不开心。
宁亦连总是不开心。
隋锌放下正在翻阅的雅思备考教材,将宁亦连圈在怀里,安抚母亲的情绪。
他做了高考和出国两手准备,备足了资金和筹谋。
他的父亲是个利己主义,也是个标准的商人。隋遇品性孤傲,在生意场上却从不清高,分利不让,有着更强目的性的隋锌在这方面比起隋遇有更狠的胃口。
先前艾金金的生日宴会,艾父为项目和隋遇搭关系,几句奉承下来,隋锌就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以牵线介绍和隋家家业法定继承人的身份变现了一笔好处费。一家三口异地相聚,父子俩在饭桌上剑拔弩张时,隋遇提起他卡里的余额就是知道他收了艾父近七位数的介绍款。
隋锌擅长蛰伏与等待,总能寻到一个脱离困局的机会。何况如今的生活梦寐以求,他甘愿在此圈地为牢一辈子。
猫咪的指甲长长了,挠得他后背都是红色的五线谱。
隋锌为宁亦连修剪指甲,他将下巴搭在宁亦连的肩头,低声轻笑,将剪下来的浅白色半透明的甲片放在手心。
“好可爱,妈妈的指甲好像小月亮。”
宁亦连牵起嘴角:“你怎么比你爸爸还腻歪。”
“我比他更爱你。”
宁亦连逐次看过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指:“你把我的戒指放哪了?”
“扔了。”
宁亦连蜷缩起手指,没什么反应地“哦”了一声。
当晚的夜半时分,隋锌听到了宁亦连的啜泣声。
他的妈妈哭得很厉害,表情却不伤心,似乎只是出于对悲伤的生理发泄,无关本人的意识。泪珠无声地滚落脸颊,呼吸间是隐忍不住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