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礼部准备了不止一只,没耽搁太多功夫,此事他们以为做得隐秘,却没想到全落入趴在墙头看热闹的她和陆亦宁的眼中。
或许从那只大雁之死起,她和陆既安的结局已被注定。
今天这只活蹦乱跳的,是不是意味着,她和陆回,会有一个好结局?
谢汐楼像个陶俑似的,在众人的摆弄下忙了几日,方得了闲。她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回到院中时,正瞧见陆回那屋房门开着,门口的纸镇对她挤眉弄眼。
堂木倒是正常些,笑道:“殿下等候姑娘多时了,饭菜都热过几回了。”
谢汐楼喉头哽住,干笑着,双脚像是钉在地面上,不肯挪动分毫:“我这忙了一日,脏兮兮的,怕污了殿下的眼,要不你和殿下说说,让他先用膳,莫要饿坏了,我改日再来给他赔罪?”
“谢姑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我?”
屋内传来陆回的声音,隐隐绰绰,听不清晰。堂木耸耸肩,递给她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向一旁让了半步。谢汐楼耷拉着脑袋,趿拉着鞋子,认命般叹气,知道这回是逃不掉了。
自那日庄子里审结案件,谢夫人和苗氏当众指责她不是谢家二娘后,她便有意无意避开陆回。
她不是傻子,陆回也不是,那俩人说的是真是假,各自心里都有答案,当时不明说,只是因为对抗外敌统一战线罢了。若他今日问起,她又该如何解释?
谢汐楼将帷帽取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赴死一般走进房间。
屋门在她身后合上。
墙角的炉子散着热气,桌上灯台火苗摇曳,屋内立着屏风,那人的身影看不真切,倒是影子被映在一旁窗纸上,修长如鬼魅,等着索她的魂魄。
谢汐楼慢吞吞绕过绣着鸳鸯戏水的屏风。
陆回坐在桌旁,披着松垮的长衫,头发松散绾着,闲适中带着几分风流。
烛光跳跃中,他抬起眼,只一瞬便将谢汐楼的魂魄勾去。
他将手中书卷搁到一旁,为她盛了一碗莲子羹:“可乏了?”
许是屋内热,他的衣领今日格外的低,随着动作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谢汐楼双眼乱飘,就是不敢落在他的身上,磕磕巴巴道:“还,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