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放堂,师进先于众学子,从屋内走出,被谢汐楼挡住了去路。
师进还记得谢汐楼,见她挡住去路,态度很是不耐:“你来做什么?”
谢汐楼耐着性子,笑得讨好:“昨日之事,是学生鲁莽,望先生莫要怪罪。今日来寻先生,是为了转院一事。”
师进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过谢汐楼全身,面含鄙意,嗤笑道:“你可知转院也要参加考试?你莫不是以为转院也如入学一般,找掌院看看面相根骨,便能通过吧?你当文史院如卜算院一般可笑?”
谢汐楼早就料到会被他羞辱一番,闻言也不恼,只露出几分苦恼的神色:“师先生,学生知晓此事艰难,但学生家中清贫,只有一个老母尚在人世。本以为进入卜算院后,可入朝为官,孝敬寡母,却没想到卜算院与那神棍窝并无两样。可怜我那老
母,还在家乡等着我做大官光宗耀祖,接她入京……”
她的声音凄凄,眼神哀切,仿佛下一秒便能落下泪。
师进盯着她,最初只像是在听故事,渐渐神色认真起来,开始打量对面人说得是真是假,再开口时语气已然缓和:“倒没想到你出身如此贫苦。贫苦人家出身没有礼数也算正常,昨日的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只是之后莫要再斥责师长。”
谢汐楼再次施礼,眼角眉梢都是假惺惺的喜悦:“学生多谢先生宽宏大量。”
师进清了清嗓子,摸着下颚胡须,道:“这两个月书院中诸事繁多,忙碌得很,无暇处理你转院的事,待来年开春,约莫四五月的时候,你再来寻我,到时我为你安排转院考试。”
谢汐楼的笑容发自内心,极为真诚,她躬身行礼:“学生多谢师先生。”
师进摆摆手,正要离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发问:“昨日听玄参叫你小孟,你可是姓孟?”
“是,学生名唤孟溪。”谢汐楼笑盈盈看着对面人,瞧着他瞬间脸色大变,眼神慌张,而后慢悠悠补了下半句,“孔孟之道的孟,东西南北的西。”
师进呼吸急促,缓和片刻后才道:“好,我记住了。”
而后,转身飞也似的离开,带着几分逃命的味道。
谢汐楼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心情极为美妙。
她今日只是来试探下师进,本以为还要磨上几日,师进才会与她多说几句。没成想听到她的出身,他的态度转变如此快,倒是替她省下不少事。
看他刚刚的反应,他一定认识“孟溪”,也许就是学子替换身份一事的幕后主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