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书院学子刻苦,时常有人夜半时分来藏书楼中翻找书籍,若锁门,他们岂不是扑了个空?”王叔顿了顿,又道,“来藏书楼的人大多爱书如命,即使无人看管,也会小心对待。草民在这里这么多年,也就几年前遇到个小混蛋,晒书忘收,淋坏了整整一箱的书籍字画!真是暴殄天物啊……”
谢汐楼:……
见二人没有更多的问题,王叔弯腰拾起搁在一旁的扫帚,转身去了其他的角落。谢汐楼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几可入云的藏书楼,在刺目阳光下,竟生出几分头晕目眩的感觉。
黄石不知她在看什么,想起来前收到的消息,转述道:“那人还没找到,问了许多人,都说不知那声喊叫声是谁发出的。另外,拿走薛公子策论的人,也尚还没有线索。”
谢汐楼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人”是谁。
发现穆元尸体那日,众人赶到时,水榭已被层层学子包裹,一时竟不知是谁最先发现的。大理寺派人来后,将此案从头梳理,询问事发时曾去过现场的人,竟依旧找不到那个最先发现的人。
有学子甲说是夫子最先发现的,将掌院叫来的;那夫子说是学子乙到处吆喝“出事了”,他才知晓的;到学子乙这里,则说是先听到一声尖叫声,而后是“死人了”,他这才边吆喝喊人,边向水榭跑。他到水榭时并未靠近,也未看到其他人。
线索到这里便断了,大理寺派了两个人四处去问,试图找出这个最先发现尸体的人。
最初,他们并不认为这个人与命案有什么过深的关系,寻他也不过是想确认,他到达时,现场是否有薛瑾瑜的原稿,以及那布满桌子的纸张是否有被涂抹的痕迹,或是有什么后来人瞧不见的细节。但当他们搜查了几日,依旧找不到这人时,事情变得奇怪起来,让人不得不多想几分。
大理寺找人的声响传遍青岩书院四个学院,连后院山东里冬眠的蛇都能听到,那个发现尸体的人如何能不知晓?不过是不想站出来罢了。
这事确实棘手又闹心,谢汐楼正想安抚黄石,劝他若真找不到就算了,目光一转,瞥见角落里王叔的身影,灵机一动:“问过文史院洒扫的人吗?”
黄石顺着她的目光,瞧见王叔的身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我这就去。”
谢汐楼本想与他同去,但想起需要她跑一趟的另一件事,为了节省时间,干脆与他分头行动。
来书院住了半个月,谢汐楼整座山头四处窜,看哪里都比卜算院的学堂亲切。
鲁班院院中的木鸟依旧竖立在那里,振翅欲飞,谢汐楼心中闪过那些稀奇古怪的发明,巧夺天工的设计,只觉得假以时日,人说不定真能借助外力,无翅亦可飞。
她又去找了步思文。
步思文看到她,初时兴奋,旋即脚步顿住,不敢靠近:“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凶手是那个人吧?”
谢汐楼不忍心与他多说,只说:“不是为了此事。我今日来,是想请你帮我做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