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回正将腊梅一朵一朵往她的发髻里插,闻言动作一顿,给了一个颇为肯定的答复:“与她无关。”
谢汐楼皱眉,格开他的手,有些不悦:“殿下这是何意?”
陆回瞧着她薄怒的模样,玩心顿起:“我的意思是,沈妃与你的死无关,我信她。”
陆回表情认真,唇角笑容不散,谢汐楼转头看着他,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在冤枉她?”谢汐楼怒从中来,冷了脸色,挪了挪屁股,尽可能拉开与陆回之间的距离,“我瞧着殿下信沈妃胜过我,真真让人心寒。”
这幅气鼓鼓的模样,与她平日里全然不同,瞧着可爱极了,让陆回邪念丛生。他有心多逗她几句,却又不忍让她气得太久伤身体,干脆将她拉入怀中,闷声轻笑:“卿卿这是醋了?”
谢汐楼挣扎着想要反抗,发间腊梅落了一地,反被他拥得更紧,抚摸着她的后背肩头,安抚她的情绪。
陆回思索片刻,在诺言和夫人之间毫不犹豫倒戈向后者:“她自然不是杀你的凶手。你曾问过我,是谁告诉我的消息,托我将你从火场中救出,我本答应过沈妃将此事忘记,不再对他人提起,如今还是破了这诺言。”
谢汐楼呆住,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是她找到我,让我去救你的。”陆回亲了亲她的额头,将那许多年前的往事说给她听,“你出事那日的傍晚,沈妃乔装打扮在我府前徘徊,被值守的人瞧见,报给了堂木。堂木自然认识沈家二娘,便带着她去找了我,告诉我今夜会有人去刺杀你,求我救你。”
“无凭无据,你如何会相信?”谢汐楼拧眉。
“我确实不相信。沈国公府守卫森严,家中护卫皆身手不弱,若你真的有难,沈妃为何会舍近求远,来找我求救?我问她原由,她却怎么都不肯说。”
谢汐楼越听越奇怪:“那你为何还是去了?”
“因为这是桩稳赚不赔的生意。若能救下你,你是未来的皇后,必然会感激我;若救不下你,让我派出的人撤回便是,不会留下一丁点痕迹,让其他人知晓我的人去过。”陆回顿了顿,叹了口气,“不过沈妃提了一个要求,说若是无法救出你,请我将你的尸体带出。我问她为何,她不肯说,只告诉我若真的抢出的是尸体,再告诉我原因。她知我与她、与你、与沈家没有交情,便许了我一诺。她的诺并不值钱,但或许是命中注定,那日我恰巧无聊,想要找个乐子,于是真的派了两个人去了沈府,将你带了出来。”
谢汐楼安静听着,只觉得世间事真实奇妙。她听得入迷,追着问:“后来呢?”
“她一直在王府等,很是焦急,直等到你的尸体被带回,瞧见你身上的玉佩,才松了口气。后来她便将关于这玉佩的事告知于我,托我将你安顿,说过些时日,你便能复活。”陆回想起那日的情形,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也奇怪,我竟然信了。可将你安置在王府中太过危险,我便将你送去了太川寺,交给了虚无。再后来的事,你便都知晓了。你的死或许与沈家有关,致使沈妃不得不向我求援,但我觉得,此事约莫同她没什么关系,不然也不会绕这么大个圈子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