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无趣,母后离开后,我说要回府陪夫人,跟着离开了。”
谢汐楼笑起来:“你惯会将事情推到我身上。”
陆回挑眉,纠正她:“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陆回站在此处,下人们畏手畏脚,连放烟花都小心翼翼的,不像在庆贺新岁,倒像是在受刑。谢汐楼知晓就算命令他们放自在些,但陆回的威严难以撼动,多年的习惯也会让他们无法从命,干脆拉着陆回出了院子,向别处去。
欢笑声渐行渐小,到后花园时已听不见,只有空中烟花炸裂的声音,如珠玉崩裂。
院子里百花凋零,是繁华热闹下唯一的萧瑟。谢汐楼拉着陆回到廊下秋千旁,她坐在秋千上,他站在秋千后推她,一下一下,推着她越荡越高。
谢汐楼微醺着,笑得开怀,在最高点伸出手,像是要抓住天上的烟花和星辰。
陆回怕她着
凉,陪她玩了一会儿,便不再发力。秋千渐停,秋千上的人也重回人间。
谢汐楼抓着秋千绳,靠在上面,笑道:“上一年的除夕,我在闽州游荡。那个时候刚买了一颗好参,身上剩下的银钱不多,住不起客栈,只能去城郊寻了个破庙,将就着住。那天晚上,酒肆饭庄都关着门,我只能就着凉水啃饼,当时就想,明年除夕一定要留些钱,至少能好好吃顿饭。”
陆回摸摸她的发顶,似是安抚:“那如今你的愿望可实现了。”
“说来也奇怪,或许那破庙的佛祖寂寞,很久没人在除夕陪他说话,我拉着他说了大半宿,之后没几天,城中富商死了小妾,我帮他找到了凶手,他赠给我一大笔钱,让我瞬间宽裕起来。”谢汐楼看着陆回笑,“也是那笔钱,让我发觉有钱的日子这般美妙,开始认认真真赚赏金,不再偷懒,这才会在四月份去到白鹿寺,不然我们可遇不见。”
陆回若有所思:“你可还记得那富商的名字?赶明让人去谢谢他。”
谢汐楼扑哧一声笑起来:“早记不得啦。”
“那真是有些可惜。”
烟花还在放,烟花声庆贺声欢笑声混杂在一起,穿透高耸的院墙,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却传不到沈国公府中。
自沈惊鸿过世,沈将军沈伯疆和夫人回京奔丧,想要带沈惊鸿的尸骨回北境未果后,二人便再未回华京。今日年节,府中竟只有沈国公、沈惊鸿的二叔沈仲广和沈城霁三人。
三人自宫中出来,还未过府门便大吵一架,沈城霁纵马离开,沈国公和沈仲广到门前下马,跨过府门后又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