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人得了叮嘱,看到是谢汐楼后忙不迭将其迎入门。沈城霁早在前厅等候,见到谢汐楼后轻声道:“那日去王府吊唁,未能看到你……节哀。”
沈城霁说得真心实意,但谢汐楼此刻并不想多聊这件事。她将怀中睡得正香的吃奴塞到沈城霁怀中,沈城霁被动接过,面现惊愕:“祖父不是将吃奴叫给你了吗?这是做什么?”
“这几日王府内忙乱,我腾不出空来照看她,暂且将它送回国公府照顾几日。”
吃奴被惊醒,似乎察觉到什么,琥珀色的眼睛望着谢汐楼,一刻也不肯挪开,口中喵喵哀鸣,毛茸茸的小爪子拼命向谢汐楼的方向抓。
谢汐楼摸摸她的脑袋,温柔安抚:“你乖乖在这里住段时日,等我忙完了再来接你。”
吃奴喵呜一声,挣脱出沈城霁的怀抱,翻身跃到地上向沈府深处跑,像是生气了似的,不愿再搭理谢汐楼。
谢汐楼瞧着她小小的背影,心如同被攥成一团,难过不能自已,只能逃避似的挪开目光,看向沈城霁,叹道:“还请沈将军带路。”
昨日递的拜帖写得清楚,谢汐楼今日来沈府是为了见沈国公,沈城霁虽心中好奇,到底没多问,引着谢汐楼向沈国公在的地方去。
二人绕过垂花门,到沈国公的院落中时,远远便瞧见沈国公的背影。
他似乎刚起不久,正在佛堂中礼佛。佛堂的门敞着,一眼便可瞧见前方的佛龛。
佛龛中玉佛神态慈祥,看众生如一。佛像前佛香袅袅,朝阳在这薄薄烟雾中似有了实体,沈国公站在其中,虔诚默念经文,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佛意。
谢汐楼的脚步停在佛堂门口,视线越过前方的沈国公,和那佛像对视,半晌轻笑出声,声音中有淡淡的嘲意:“沈家满门从戎,杀气重,血腥气也重,是以,沈家自祖上便无人信佛,唯恐身上的血腥气惹怒佛祖,反倒坏了事。这佛堂中佛像摆了多年,一直是个摆设,就连佛前的供果也是挑吃剩下的……怕是连这佛像也没想到,还辈子还能等到个虔诚拜佛的人吧。”
沈城霁听到这话皱起眉头,只觉得谢汐楼今日怎么这般无礼。沈国公闻言动作顿住,转过身来,看向说话之人。
谢汐楼逆光而站,朝阳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正正好盖住沈国公半个身子。她看着面前养育、陪伴她长大的人,心早就碎成千万片,此刻只能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沈国公看着她,视线似有恍惚:“你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谢汐楼笑得敷衍讽刺。
沈城霁再无法容忍,开口怒斥:“殿下,我沈家念着你与家妹的关系,对你客气忍让,还请您自重。”
“城霁,你下去。”沈国公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声音中有细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