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前的空地其实很空旷,如果不是她在,木头掉下来时周韫琛能够轻易的躲掉,刀剑劈过来时也可以原地不动,甚至向后躲闪,不会伤害他分毫。
但他偏偏选择用身体去抗,用肉身去挡刀。
没有思考时间做出的选择,违背了天性,对抗了本能。
徐思年闭上眼睛,不敢再回想,短短几个瞬间对她来说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即使她知道那木头不过是特殊材料做成的道具,但几米高度砸下来砸到身上的重量也并不轻。
还有那把刀,如果力道再大一点,她不敢想象周韫琛的手臂会成什么样子,他的手,是用来写歌,拿话筒登上舞台的,而不是现在这样,被鲜血染浸,留下可怖的伤疤。
走廊中还回荡着脚步声和病人抽泣的声响。
远处一阵脚步声匆匆茫茫,是导演和制片人等工作人员赶来医院。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卫衣,身材高大的男人不停的搓手,上半身佝偻着,他开始站在人群最后,被导演瞪着走到徐思年面前。
“对不起徐老师,这是我们的错,当时我们是直接在影视城中找的群演,刀剑工具也是在里面一并采购的,没有及时核查,出现这样的失误是我们的错,真的非常抱歉。”
徐思年缓缓抬头看他一眼,又面无表情的挪开,不发一言。
倒是身边的吴志豪起了火,视线冰冷的看过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最好祈祷周韫琛没事,否则不光是我们公司要说法,节目能不能上都还是个未知数。”
“是是是,您放心,我们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导演摸了把头上的冷汗,和工作人员一并靠墙站着,两手紧贴裤线,像是在罚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合上的房门打开,周韫琛从里面走出来,医生跟在后面嘱咐:“我的建议是住院观察一天,伤口有点长,但好在不深,没有太大问题。”
“好好好,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导演连忙应声,推着工作人员去办理住院手续。
周韫琛从出来时就一直看着左边靠墙的人,小姑娘身体单薄纤瘦,小脸煞白没有血色,他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搂住肩膀往自己怀里带,“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徐思年紧紧抿着下嘴唇,不说话。
吴志豪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能安慰什么,干脆一起去缴费处等着,换药的护士退到一旁叮嘱受伤后的忌口和注意事项,徐思年的注意力回笼,拿出手机备忘录,一点一点的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