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
雪花落在玻璃上,很快被暖气融成水痕,倒像是有人在外面写了半句话,又匆匆擦掉了。
浴室的暖气不知何时停了,可两人怀里的温度,比任何暖气都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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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雅琴的手指还勾着沈杰颈间的项链,那枚由对戒改成的吊坠被体温焐得发烫,贴着她掌心的纹路。
她的发梢蹭过他下巴,带着青柠洗发水的淡香:“你知道吗?我以前……不太会笑的。”
沈杰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后颈的碎发,那里还沾着浴室的潮气。
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随着说话的节奏起伏,一下下撞在自己锁骨上:“嗯?”
“十岁那年,我有个特别好的朋友。”姜雅琴仰起脸,睫毛上还凝着刚才接吻时蹭上的水珠,“她叫小棠,住在我家别墅后巷的铁皮房里。我们总在葡萄架下玩跳房子,她会把攒了一周的橘子瓣分我一半,说‘雅琴姐姐的嘴巴最甜’。”
沈杰的指腹轻轻抹过她微抿的唇,那里还留着接吻后的淡粉。
他记得姜雅琴提过父亲姜正雄对她的社交圈管控极严,却没想到会严到这种地步。
“后来有天,我爸的司机开着黑车停在巷口。”姜雅琴的指尖突然收紧,掐进他后背的肌肉里,“他说小棠爸爸偷了公司的零件,要报警。小棠拽着我袖子哭,说‘姐姐救救我’,可我连她的手都握不住——”她突然顿住,喉结滚动时,锁骨上那颗小痣跟着轻颤,“我爸的保镖把我抱上了车,车窗升起来的瞬间,我看见小棠追着车跑,她的蓝布裙被风掀起,露出膝盖上摔破的血痂。”
沈杰的心脏突然抽痛。
他想起前世在建材市场搬砖时,见过太多被生活碾得支离破碎的小孩,却从未想过这样的故事,会藏在姜雅琴甜软的笑涡里。
“从那以后,我再没交过朋友。”她的指甲在他皮肤上洇出淡红的月牙印,“我爸请了三个心理医生,说我‘社交障碍’;我妈给我买一柜子新裙子,说‘雅琴穿这个更漂亮’。可他们不知道……我只是怕再牵别人的手,怕再看见有人追着我的车跑。”
浴室的暖气突然嗡地响了一声。
沈杰低头吻掉她眼角的湿意,尝到咸涩的味道:“所以遇见我那天?”
“那天我在图书馆摔了书。”姜雅琴的手指勾住他颈间的项链,那枚由对戒改成的吊坠硌着她掌心,“《宏观经济学》砸在脚背上,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你蹲下来帮我捡书,指尖碰到我手背时,我差点要缩回手——”她忽然笑了,眼尾的泪被暖气烘干,留下淡淡的亮痕,“可你说‘同学,这本书第三十七页的笔记写得真漂亮’,好像……好像我不是姜家的女儿,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