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中,透过镜头无孔不入的多重视角,观察、欣赏,和一丝不苟的记录,已经成为葛见秋生活中习以为常、甚至于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其实多年前便有了预兆。在枭港的时候,当他的能力足以触及到海湾对岸时,一样会想方设法拿到廖绵的相片,数量有限,价格高昂,却从来没有中断过。
那时的廖绵无拘无束地肆意生长着,身为局外人的葛见秋却已看出内里衰败的迹象。他会和急速膨胀至崩裂坍塌的廖家坠入同样的宿命之中。
因而在人前人后,他了解廖绵所有的情绪怎样酝酿、发作和深敛,譬如由衷的笑容里,眉眼和唇角会是怎样的弧度,譬如此时蹙起的眉头里,有多少是对他刻意为之。
葛见秋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解释,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的解释。
“提前打过招呼的,绵绵当真了?”葛见秋打量着他,和车窗玻璃倒映出的他的影子,语气轻佻地说出他想听到的话。
信息素的推波助澜之下,身为他的Alpha,廖绵在自己眼中近乎是赤裸的。葛见秋仿佛可以看穿廖他身上的衣物,看到他裸露的、汗湿的腻滑肌肤,如爱抚过无数遍的玉器一般莹润,在呼吸间微微地起伏。全身的血管脉络也在他眼前铺开,从四肢百骸涌向那颗跳动着的心脏。属于他的心脏。
一不留神,他又注意到那对可人的乳头,在平坦的胸脯上翘立着,想必已经充血到看不出原本的淡褐色。从来到尺山区以后便被自己有意无意地忽略,不知道高潮后会敏感到怎样的程度。
而Omega直挺的背,有些回避意味而微微含着的肩膀、侧过的脸颊,和因此露出的纤长白皙的颈项,在那一抹想象中的艳色点缀下,都成了高明的欲拒还迎,不动声色地撩人心弦。
事实上,廖绵什么也没有做,仅仅是将头靠在窗边,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远方倒退的建筑。狭小的空间里,信息素的交融催生出古怪的暧昧氛围,让他的性器失去了禁锢,也失去了掌控,顽固地顶着湿透的内裤,在裆部支起一顶碍眼的小帐篷。
只要Alpha想,他随时都会射出来。
而在Alpha的想象中,他已经这样做过无数回了。
廖绵还是一言不发,低下头,很了然地注视着身体发生的变化。有时候他也会想念那把锁,那份不堪可以替他遮掩更多的不堪,而现在连掩耳盗铃都成为奢望。
葛见秋也还是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头枕在肩上,一遍又一遍地嗅闻着腺体散发出的味道,眷念着、迷恋着,也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标记的存在,提醒他们有过一刹那的灵肉交融、心意相通。
它们会沿着相同的轨迹,一遍遍发生。
本来应该翻过这一篇的,廖绵忽然鬼使神差般打了个寒战,从齿间挤出两个违心的字眼。那是他在上一次从枪击案中死里逃生后,对葛见秋说的话。
“好腻。”
也是廖绵一开始对葛见秋的信息素最诚实的想法。甜到发腻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