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的曹颖转过来身,看了眼施志笑着问我:“有好事儿啊?今天这么大方。”
我从书中抬起头,不解地问:“我以前很小气吗?”
“啊……当然不是啦,就是随便问一下嘛。”
我继续埋头做题,周围都是同学,我没办法开口,不然可以借此机会跟她说清,虽然理论上来讲她的追求与我无关,但如何早些说清,对她对我来说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很幸运,我的适应能力不弱,逐渐就习惯了高三忙碌的
生活。
这个时候还没有辅导班的概念,周日整天都属于我们。当然,那天也有很多同学选择来教室自习,毕竟额外布置的周日作业足够同学们忙碌大半天。
我周六写完所有作业后就已经是后半夜了,量很多,语文尤其耗时间。物理老师还额外给我一套竞赛试题,他的意思是让我试一试全国竞赛,如果能拿到奖最好,就能在保送上增加很多砝码。
收拾好桌面后,我起身去客厅喝水。
我妈还没睡,开着盏小台灯,在客厅的小桌上整理资料。看我开门出来,随口问了句:“还没睡?”
我“嗯”了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突出。我倒了杯温开水,刚要喝,她开口道:“加点蜂蜜,在左边抽屉里。”
我不喜欢甜食,而且喝完蜂蜜水还得去刷牙,我现在只想快点休息。
她见我没动,放下手中的资料页转过身,说:“让你加点蜂蜜是让你下毒吗?天气干燥润润嗓子怎么了?你就不能稍微听话一点?”
我顿了顿,然后拉开抽屉拿出蜂蜜罐,用勺子挖出一点放在杯子里搅搅。我本想放下杯子离开的,就像以前一样,与她产生分歧时从不争吵,就只是调头离开。但我重活了二十年,在看过她满鬓斑白却强装厉色的样子后,我无法再接受如此自我的自己。
她语气终于松了些,缓下来神色后,似乎想接着夜色与我促膝长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压力大吗?”
“还好,”我确实有点困,在卫生间里漱好口后,就靠在柜角上回答她:“按部就班地学,没什么压力。”
她应该也看出了我的困倦,点点头,说:“行,那你自己看着学,我也不好强加给你什么。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
向她道了声晚安,走到房间门口又回头随口道:“妈,我明天找朋友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