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下午两点,阳光正是明媚的时候。徐济双手插在兜里并肩跟我走在一起,他沉默着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走到我家那个巷口时,他停下来,抿了抿嘴角,说:“再见。”
我回了一声“再见”,他没有动静,怔怔地看着我半晌,忽地笑了下,垂下眼拿小指头挠着鬓角,说:“要不……我解释一下?”
他没管我,径直开了口:“我和他们真没多少联系,我和我妈也就前几年刚搬过来,谁也不认识。有人到我家店找事儿,他们路过时顺手帮了把小忙,后来就认识了。小混混嘛,整天拉帮结派闹点事儿,我扯在里面早就烦了,但他们那个郓哥和我一样,也是同,就觉得挺不容易的,跟变态找到了同类一样,就……终于不觉得跟周围那么格格不入了。”
他觑了我一眼,继续说:“我没拿他当回事儿,真的,就觉得有点孤单,想找个人偶尔能说说话,我没想怎么着。”
“郓哥?”我问:“是周翔郓吗?”
他有点吃惊,大概没想到我会认识这个人,睁着眼缓了会儿才点头:“是这个名儿。”
“以后别找他了,”我说。我想压制住心底的烦躁,但很可惜,没压制住,我再次对他说:“不许再见他。”
徐济大概是被我吓到了,睁着眼直发愣。我沉下脸时跟阎王索命一样,这是实验室同事的原话。
意识到语气不对后,我松下脑子里紧绷的神经,呐呐补充:“他不是什么好人,以后找我说话,尽量远离他吧。”
周详郓的名字是我从一个男人口中听来的,那个男人与我差不多大小,我在徐济的墓碑前遇见他,他说他是徐济的朋友。
那是个一眼就能认出是同的男人。会抹眼泪,抿着嘴用软着嗓子的声音说话,身上莫名带着娇气的气息。
我无从辨认他的身份,他有点小聪明,话里话外都在展示他与徐济的关系有多好,最后皱着小脸委屈巴巴道:“哥,我喜欢你好久了,我能待在你身边替徐济陪着你吗?”
我有点恶心,说:“不用。”
他拉着我的衣服,被冷风冻红了鼻头,有点可怜兮兮的意味,“那哥……你能借点钱给我吗?我连吃饭的钱都快没了,等我找到工作就还你。”
我挣开他坐进车里,去银行取了三万块钱后开车回来,他还站在原地,看到我的车后高兴地凑过来,说:“哥,你真是个好人,徐济真该早点遇到你,不然也不会被周翔郓那个人渣骗到这地步了。”
那是徐济离开后的第三个月,我初次听到周翔郓的名字,听那个男人在我旁边叹气说:“说真的,谁碰到那个人渣算谁倒霉。”
徐济茫然点头,顿了下,忍不住问:“他怎么着你了?”
我看着他,说:“他碰了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