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倒是挺积极,好歹也行动一次啊。”我无奈地笑了,扬脸看着路灯下飞绕的蛾虫,问:“真笨啊,怎么摔的?”
“……从二楼窗户掉下去了。”
“从二楼掉下去的?!”我声调都变了,旁边走过一对小情侣,女生回过头怪异地看我一眼。我站直身,从心底涌出一股不可名状的心悸,带着迟来的阵阵后怕。
“你……你真是……我……”,我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叹了口气,轻轻地问:“疼不疼啊?”
“摔懵了,当时没觉得疼。”他笑起来,轻微的低笑声搔挠着我的耳膜,像过细电流一样苏麻麻的。“裴知承,你是不是心疼了?”
“是啊,”我眼眶有点泛酸,皱着眉吐槽道:“你他妈……那哪是摔下楼了,那是砸到我心窝里了。”
“啊,真会说情话啊,”他没心没肺地感叹,顿了下,玩味儿地轻笑道:“……不知道别人听没听到过。”
“有病?”我朝宿舍楼走去,一路上遇到几个人跟我打招呼,进楼道之前,他突然开口:“我想去你那里。”
“嗯,养好伤再过来,我请假带你出去玩。”
“不是,我是说把小店盘出去,然后到你那边找个工作。”
我愣了下,停在寂静的楼道里,问:“真的?”
“嗯,找地方谋口饭吃,反正在哪儿都一样,你说……大城市的医院会不会好一点?”
“阿姨精神状态又出问题了?”我问。
“嗯,突然就狂躁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把我当成了仇人。”他尾音带着点颤抖,像是受了委屈又不敢明说,所有的不甘都藏在欲说还休的叹息里。
有回寝室的同学上楼,我贴着墙面让出路,手遮着音量小声地哄:“乖,你过来,我搬出去和你一起住,好不好?”
“好,”他喑哑了嗓音,我听到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长长地吐出来,缓了会儿后又笑起来,说:“我妈的情况有点严重,出现了幻觉,我很对不起她……但我真的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