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他要离开马来亚,辜镕就总有意无意这样说,向他要一个以后。答应了就得做到,偏偏他做不到,辛实没法接这话,蔫头耷脑地抿紧了嘴。
沉默一阵,进了月门,隐隐约约听到淅沥的流水声,辛实才重新高兴起来。越接近院门口,空气就越凉爽,辛实不禁加快脚步,在平整的青石板上拐了个弯,进了院子。
泡泉水得提前脱衣裳,辛实先带辜镕进屋里去更衣,屋不大,两座厅,用来聊天吃饭,另有三间房,玩累了不想回自己院子就可以就地休息。屋里屋外前前后后都叫詹伯找人提前收拾过了,一进厅里就看见桌上摆了水果茶水,也焚了檀艾香,同在辜镕自己的屋里也没什么区别。
换衣服没花什么时间,就是帮辜镕把上衣和外裤脱了,上衣不穿,下头换条跟膝盖差不多高的宽松黑裤。
泉眼在屋后的庭院,临着另一座院子的高墙。几座池子有大有小,人工做了一些假山和盆景堆砌。叫辛实来说,这些池子就像几个放大的漂亮澡盆。
辜镕自己是无法下到泉水里的,他的腿还坏着呢。辛实在泉边脱掉木屐,怕不方便,又扬手把短褂脱下来放到一边的凳子上。裤子就没法脱了,他的裤衩都宽宽大大的,脱下来该把小鸟露出来了,他没这么厚的脸皮,他在他亲大哥面前都很少只穿条裤衩。
慢慢地,他抬脚绕到辜镕正前边。
辜镕方才没留意辛实在干什么,猛然看到一片白得刺眼的皮肤,不禁有些吃惊。顿了顿,他仰脸望向辛实,看他贫瘠的粉白色胸膛,微微蜷缩的肩头和细长的锁骨。
辜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脑袋里岩浆淌过似的,一瞬间沸腾灼热,心里转过几百个念头,都是只能在无人的黑夜里干的,没法说的丑事。以前他没想过自己有这么下流,幕天席地,对着一个男孩子的身体口干舌燥,难以按捺,最近此事却常常发生。
或许是袒露得太多,辛实没敢正眼瞧他,匆匆地在他面前站定,又匆匆地弯下腰,是个要来抱他的姿势。
一低身,露出一片光滑的后背,细细的一根脊梁骨从背后细腻白皙的皮肤下隆起来,像条柔韧的蛇骨,蠢动着美丽。
辜镕迫不及待向他凑过去,那一刻心想,情愿辛实真是条蛇,死死地缠上来把他咬一口。
“来吧,抱你下去。”辛实低垂着眉眼,伸手去搂辜镕宽阔的肩背和瘦削的腿。由于从没在辜镕面前打过赤膊,一张薄薄的白脸皮红得不像样,黑长的眼睫颤颤地眨。
把人搂住了,他忍不住自上而下瞟了眼辜镕的面孔。
看了不禁打心里羡慕辜镕坦然的气概。辜镕也打赤膊,可是没像他这么躲躲闪闪,人家大大方方的,不羞也不臊,一双眼睛幽幽发着亮,被他搂住了,自然而然地就伸出两条结实的手臂挂在他脖子上,抱得他紧紧的,额头挨着他的脖子,比往日里还亲热。
辛实用腰使劲,一个起身,两块胸膛紧紧贴在一起。这是货真价实的皮肉贴着皮肉,辛实没和别人像这么靠近过,慌张又赧然,闷哼着喘了口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