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整衣襟袖摆,抬腿迈了进去。
陈今昭与鹿衡玉在配殿里,边吃茶边翻书,时不时闲谈两句对于授业的心得与想法。
就在他们以为小半个时辰后才能回来的沈砚,竟在离去后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内,疾步如风的回来了。
“一群愚夫!不足为教!”他将《说文解字》重重按在桌案上,胸脯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面部微微扭曲,直将殿内二人看得目瞪口呆。
沈砚手指殿外,又不解气的连骂两声莽夫,方脱力般坐了下来闭眼直喘着气。
陈今昭张口结舌的看着,她这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破功。不但被气出了破音,连向来清冷的俊脸都有所扭曲了。
不是,那日阿塔海这群武官们去她家里道歉时,她瞧着他们不是挺好?人虽粗莽了些,但心地不坏啊,如何能将沈砚给气成这个模样?难道是太过笨拙了?
鹿衡玉惊疑:“难道他们不服管教,开口骂人?”
想想那群武夫叉腰破口大骂的场景,不消说肯定是骂的又粗俗又难听,污言秽语荤素不忌,一连串粗言秽语下来,铁定得给人气的头顶冒烟。
光是这般想想,他都要两眼发黑了。
“要是他们肯张嘴骂人,倒也好了!”那般他大不了与之唇枪舌剑来往一番,倒也不会动肝火至此。但他们宛如哑了般,竟能全程不吭一声。
沈砚喘两口气,勉强平复下心情,“你们去后便知了,他们直挺挺往那一坐,瞪着眼要么看你,要么低头盯纸笔,让人只觉于三尺台上独演,又觉似是面对一群木雕泥塑。”
闻言鹿衡倒放心了,不骂人就成,至于不吭声应也不是多大的事。
“那你且先在此歇着,我会会他们去。”语罢,抄过《千字文》就走。
陈今昭却觉情况不容乐观,这问题大了去了,武官们明显是带着怨气来进学的啊,如此便容易产生厌学情绪,继而抵触抗拒授业夫子。
在鹿衡玉离开片刻后,她不放心的亦起了身,“沈兄,我过去看上两眼。”
沈砚摆摆手,“你去罢,我便不过去了。”
他短时间内不想再面对那群莽夫,实在是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