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那夜,他之所以心生感慨,何尝不是因为想起了自家爱女。因为他家爱女的脾性,是有几分与袁二娘相似的。
顺着殿下的话,他不自觉的就开始将那夜袁二娘的脸换成了自家爱女,当即就气血上涌,身侧的两拳都不由紧握。他简直无法想象爱女求而不得心碎落泪的场景,若当真有那日,那他是真的会杀人的。
这些年在殿下身边,他学的可不是菩萨手段。
公孙桓勉强平复情绪,心下决定,还是让爱女就留在她祖母身边尽孝罢。老人家年纪大了,也需要儿孙在身边多多陪伴。
此刻他心绪不宁实不适合再留殿中,遂起身告退,道是去东偏殿检验看下江莫他们的章程列的如何。对方自是笑着允了。
在公孙桓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上书房后,姬寅礼慢敛了面上的笑,瞬息之间,猛地将手里茶碗贯于地。
成婚,成的哪门子婚!
茶碗落地碎响的那刹,殿中的宫人就跪了一片。
整个上书房死寂无声,只有御座上那人难以抑制的喘息声。
姬寅礼闭眸仰靠御椅,用力平复着情绪。
从昨夜起他胸腔里像是团了股什么,反复横冲直撞却无处宣泄,直搅得他不得安宁。至今,想起密录寥寥数语,胸口仍有汹涌。
这还只是密录上的寥寥数行字而已,尚未直面那人的凄惨模样,他已失却从容,昨夜几回都欲拔剑而出。
那股汹涌情绪,他压了很久方堪堪强压了下去。
他也何曾不质问自己,这是作何,是想做什么荒唐事?
那个人,当真就乱他心志,惑他决断如此?他可曾想过那是个男子,又可曾想过那还是一个有妇之夫。
旁人在外争风吃醋,他却在此牵肠挂肚,可不可笑?
也是荒诞至极了。
想到那公孙桓还盼他早日成婚,多子多福他都想低声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