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似初醒后的喑哑,伴随声音而来的,似是掀被起身的声音。
在声音响起的那刹,刘顺就忙低眉顺眼的趋步过去,立在床榻前低声回复道,“回殿下,再有一刻钟就到子时了。”
“原来竟这般晚了。”床帐里面的人拉开了幔帐,下一刻皱眉问,“焦味怎还如此浓烈?可是外头炉子还未熄?”
刘顺头垂的更低:“是云太妃娘娘惦念太皇太后甚深,央求奴才允她再多烧一会冥纸,也好让她多与太皇太后多说会话。”
“糊涂东西,这般晚了,还让云太妃在此苦熬作甚?送她回去,并告诉皇嫂,不必夜夜过来烧纸祭拜,对母妃之情分只需牢记心中即可。”
刘顺连声告罪,被挥退后就弓腰退出去,奉命送那云太妃出殿。
从寝榻方向传来声音起,陈今昭就精神一震,眼角余光就时刻的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倦怠的双眸中亦含有期待,希望他安排了云太妃娘娘出殿后,接下来就能安排一下她。
毕竟,总不能真让她在这寝殿里投壶一晚上罢。
光是想想,她人都要废了。
但让她着急的是,对方好似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在给刘顺交代完事情后,他那只搭在纱幔间的那只手朝内回缩,瞧着似有重新躺会榻间继续入睡的打算。
陈今昭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别忘了她啊,她还在呢。
心急之下,她只能咬咬牙使出吃奶的劲,而后抬起手里箭矢朝那壶口方向拼力一掷。
叮当一声,箭簇碰到壶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落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唔,差点忘了。”寝榻上的人终于注意到了她。将帷帐掀的更开些,他寻声朝她望来,嗓音略显低哑,“陈探花?”
陈今昭赶忙不迭朝寝榻方向抬袖垂首,心切道,“微臣在。”
床榻间似有轻笑传来,不过相隔稍微有些远,她听得不大真切。不过好在下一刻,她就听见对方让她歇会的命声。
“投掷了这般长的时间,你也累了,且歇会罢。”姬寅礼单手撩开轻纱幔帐挂上金钩,轻拍了拍左侧位置,“过来坐。”
累极的陈今昭也没多想,这会总算能歇着了,她自是迫不及待的抬步远离临窗铜壶这处,堪比逃离噩梦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