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见此赶紧站起,抬袖躬身以示恭敬。
公孙桓摆手,“都别多礼了,殿下刚也说了,酒席间尽兴为好,别拘泥那些虚礼。”
他走向的方位正是沈鹿二人中间,而中间这个位置上站的正是陈今昭。
“陈侍讲可否借位置一用?”
陈今昭如何能不让?赶紧端过自己案前的酒盏,绕过鹿衡玉走到他另外一侧的位置。
公孙桓坐下时还笑呵呵道,“头回与几位俊贤同席而坐,所谓见贤心喜,我这也难免想来凑个热闹。望几位莫要嫌我打搅诸位雅兴才是。”
三人忙道不会,连声说是他们的荣幸。
公孙桓让他们都坐,而后目光看向沈鹿二人,“我且托个大,先与两位侍讲大人对上一番如何?两位俊杰才学出众,待会还望手下留情啊。”
陈今昭在坐下后才蓦得发现,此刻她的位置与正自斟自饮的那位千岁,就只隔了个空位。
纵使那位不言不语,但那通身的王仪气度,带着极强的存在感,让人难以忽视。
此刻他自斟自饮,凤眸微垂,不怒自威,与他只隔了个空位的陈今昭顿感压力,只觉周遭空气都似凝滞了起来。
她屏息悄悄朝鹿衡玉等人的方向稍许侧身,直待连眼角余光都没法再瞥见那边一丝半毫,这方觉得呼吸稍稍顺畅了些。
陈今昭自以为自己的小动作,已经是不着痕迹万般小心了,殊不知在有人的眼里,她那点举止却是放大了百倍千万倍,放大到每个细微动作,都是如斯的清晰可辨。
席间,公孙桓一对二开始行起了酒令。怕两人面对他会多有拘谨,他便不时说两声玩笑,调剂下席间气氛。
公孙桓对他们随和又宽容,言语又几多幽默,不多时几人间的氛围倒也去了初时的僵滞,渐渐也融洽起来。
但再融洽,也改变不了他们你来我往间,越发刁钻犀利的问题。陈今昭在旁就眼睁睁的看着,耳畔听着,那些个题目如那窜天猴般,从几只动物几只眼,没有丝毫过度,直接窜到了《九章算术》。
“今有田广十五步,从十六步。问为田几何。”
“今有粟米一斗,欲为粝米,问得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