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的光影打落他面上,明暗相生。此时此刻,大抵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滋生的暗物是何等猖獗张狂,恨不能撕碎躯膛直扑而去。
此刻陈今昭在又经几轮所谓酒令后,再也支撑不住,眼皮沉沉的伏倒案上。
姬寅礼睁了眸,望着眼前这幅海棠春睡图。
他失神的望着,几分控制不住的要伸手,不知是想去触碰那张殷红清润的面颊,还是去握那垂落身侧的白润手腕。
手停在了半空,没有继续,亦没有收回。
这一刻他脑中思绪撕扯不断,时而勒令他悬崖勒马终止此等荒唐之径,时而又难以自控的去想,没将其立即抱入怀里肆意怜爱,已然是他身为人主的宽容了,如今他就算稍许纵容一番又如何?
何况,所谓愈抑反张,他若过度的压抑,只怕于对方而言,也是隐患。适当的释放,或许对双方都好。
他到底还是朝前伸了手,连带那细瘦的腕骨一起,将那手拢入掌心中。滚烫与清凉的肌肤相触瞬间,他的脏腑还似被野火撩过。
细腻,柔软,手心柔润。
从前他亦触过对方的手,只是以待朝臣的心态扶握,与此刻以旁的心思相触,感觉焉能相同。
室内光影摇曳,他看着那醉意昏昏,双颊潮绯睡得无知无觉的人,眸光持久未动。他或许也是吃醉了酒,姬寅礼几分昏沉的想,要不他此刻为何会有种想肆意放纵的心态。
刘顺听见里面走路的动静,就赶紧打起精神,在沉重的步履声将近时,就殷勤小心的将房门打开。
姬寅礼抱着人出来,刚要将人放下时,却听得门口他那御前总管隐晦的道了句,“殿下,奴才已经在楼上安置好了房间。”
话里的暗示意味不能再明显了。
姬寅礼慢垂了眼,从喉咙挤出几字,“给爷滚。”
在这个死奴才眼里,难道他这个主子,跟那些玩娈童的混账是一路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