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连灌了两碗醒酒汤的鹿衡玉,带着他那满身浓重的异域熏香,发直着两眼半醉半醒的踏进昭明殿时,仍满脑子浆糊,不知自己睡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召进了宫。
榻边坐着的姬寅礼不由抬手揉了揉额角,这香着实熏着他了。但也行之有效,见此人不过刹那,胸中的嫌恶之感翻涌而上,几乎瞬息就压过了之前如何也消不下的欲念。
人一旦清心寡欲起来,便少了躁动,亦能平心静气。
遂此刻对着那诚惶诚恐,怵然惕息的鹿侍讲,他亦愿意给对方两分好脸,挥挥手宽缓道,“去屏风后歇着罢,待酒醒些,替吾草拟两道小诏。”
清早,陈今昭从宿醉中醒来时,就见到榻边的幺娘正执针线缝补着衣服。
瞧见是她昨夜穿的那件襕衫,不由就问了句,“衣裳哪处破了?”她这件衣裳是新做不久的,不该这么快就穿破了啊。
幺娘缝上最后一针,剪了线,方道,“是襟口崩开了。”
正打着呵欠还有些困意的陈今昭,一下子被惊得一个激灵。玥卞lǐɡё
“襟、襟口崩开了?”
“是啊,可能是表兄你昨个吃醉酒乱扯了衣裳,连最上面的襟扣都不知崩哪处去了。”
幺娘未曾察觉对方语气的惊疑,仍细声细语的解释说。
陈今昭瞳孔骤缩,双手不由哆嗦的覆上胸口。
是真的?不是梦?不是醉后的幻觉?
白着脸赶紧抚了抚自己的胸,平坦的,依旧没有发育的迹象。既如此,便不是自己暴露,那岂不是说他
想起西北那群文官荤素不忌的行径,她不由暗抽口凉气。
不会吧?她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约摸心越惊,越摸脸越白,整个人内心充斥着巨大的荒诞与惶乱感。
“表兄?表兄?”
陈今昭勉强挤出来个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