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往铜镜处看了眼,就见铜镜里映出的那张面上,没有半分血色,瞧着,煞白的似是有几分吓人。不由摸上了自己微凉的脸,她这一晚上噩梦不断,惊惧忧思,脸色能好才怪。
想起个中缘由,她又难免看向鹿衡玉,欲言又止。
鹿衡玉都替她急:“有话你直说啊,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陈今昭捂着额头痛欲裂,要她怎么说,说她昨夜做梦,梦见他宁死不从,然后被那位下令给绞死了吗?捂着额头缓了缓神,她还是没忍住旁敲侧击了问了句,“我听说上回千岁殿下宣你入宫时,特意让你熏了香过去?可是因为你那异域熏香,他之前不是还特意遣人申斥了你们一番吗?”
“就这事?”他有些狐疑,但还是回她道,“那夜他的确如此吩咐,我亦不明那位明明闻不惯,为何偏还要让我将那香熏重些。”
“闻不惯?”
“可不是,那位闻不惯不说,还问我究竟从何处买来的,竟能如斯臭不可闻。”
她张了张口,很想说,那位都随身将香携带进床榻了。不过,最后到底将话咽下。
“陈今昭,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想着打听清楚些,也省得在熏香上面犯了那位忌讳。”
不等对方再问,她又似不经意的开口道,“说来你还比我大上几月,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怎么都不见你相看人家啊?”
鹿衡玉闻言当即警铃大作,因为他突然想起对方家中还有个适龄的小妹。难道对方是想给他,跟其小妹牵线?
瞳孔震颤,他是当真没这方面意思。
不由咽了咽唾沫,他小心翼翼的朝陈今昭的方向看去,心中忽上忽下。万分苦恼的想,他要如何委婉的拒绝,才不会激怒这个宠妹狂魔。
“这个我,我的婚事一般要经由外祖父做主。”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虚,他又忙做了补充,“我也不急,少说得弱冠之后再说。你看沈砚,他也不急不是?”
陈今昭点点头表示明白,没再多说。
鹿衡玉小心拿眼瞧她,见对方不似生气的模样,这方稍稍放下心。掏出小铜镜左右照了照自个的脸,心道,婚姻大事可不能马虎大意了,要是寻个模样没他好的娘子,岂不是占他便宜?
陈今昭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心中浮起的猜测,推翻,再怀疑,怀疑,再推翻。总之是,苦恼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