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时意识到这股“滞郁之气”或可归结为两个字担心,如若换成旁人,换做其他女子,此时或可温言软语,好声好气与解衍沟通,告诉他,她其实也会担心他,日后若是受伤遇险,记得第一时间要告诉自己。
但白惜时不是这样的人,越是到了此刻,尤其是解衍还领悟不出来的时候,她便越发说话带刺,甚至阴阳怪气。
所以索性她就不说话了。
说多了伤人,何况解衍眼下还带着伤。
白惜时兀自走到罗汉床边,坐下,叹了口气,缓缓地叹了口气。
但这一口气也叫解衍的神色跟着严肃了起来,他不知白惜时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问题,遂紧跟一步,“怎么了?”
“说话,白惜时。”
对上男子的视线,半晌之后,白惜时就像在陈述一件稀疏平常的见闻,“昨夜出宫迎驾的时候,我看见董飞他们抬着几具尸体。”
解衍一愣,恍若初醒,“你以为我……”
白惜时牵起嘴角,笑了一下,“是啊。”
解衍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动容,继而向前走了一步,轻声安抚,“没事。”
“嗯。”白惜时移开视线,向窗外望了过去。
“真的没事。”
解衍俯下身,握住她的手耐心解释,“就是一些皮外伤,我也通晓些医术,知道没什么大碍。”
白惜时回过头,“所以你觉得没什么大碍就不用说?”
“说。”男子立即改口,顺势坐在白惜时的身侧,“我的错。”
他原以为不说白惜时才不会忧虑担心。
鉴于解衍认错态度实在良好,一时倒是把白惜时堵得有些无话可说。解衍看着她,又道了一句,“掌印现在是不是也能体会到你去辽东时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