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逾白动作一顿,然后平稳地落下又一颗白子,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节奏已经乱了。
沉默片刻,他才问:“那他呢?”
“余先生在他走后坐了一会儿,便又睡下了。”
这个回答出乎邵逾白的预料,手中的黑子悬在半空,两息之后摔在棋盘上。
他不再装样子,扶额深吸两口气后看向邵和军。
“他们说什么了?”
邵和军没有犹豫,当即将从哈勒翻进正殿开始的每一个动作都详细道出。
当他汇报到哈勒发现铁链,要带余逢春走的时候,邵逾白的呼吸很不明显地急了两分,头也跟着疼。
他没表现出来,继续听着。
直到邵和军复述出余逢春说我愿意的时候,邵逾白的面无表情,才终于开始崩裂。
旗局已不成型,没必要再装模作样,邵逾白将散落的棋子收回木盒,借助这种毫无意义的动作整理情绪。
他说他愿意。
这句话像疯了一样在邵逾白的脑海里不断回旋回放,捡起一枚棋子的手指在轻微颤抖,几乎拿不住。
邵逾白能听到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仿佛要冲破胸腔。
余逢春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将邵逾白这么多年的虚伪掩饰切成粉碎,夹杂着欢欣的疼痛像潮水般涌来,逼得他清醒。
深吸两口气后,他才缓缓开口:“……安排朔秦使臣,明日尽早离开京城。”
邵和军领命。
邵逾白忽然想到什么,又问:“梁妃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