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庄严的寺庙上高悬一块已经破损的陈旧匾额,景潭寺三个大字基本看不真切,只能从尚且清晰的笔划中判断这座寺庙的年头已不下百年。
除了匾额,寺庙周围都修缮过,不比许多年前余逢春第一次见邵逾白的时候,那么破烂难看。
“你修的?”余逢春问。
邵逾白摇头:“慧空不收我的钱,是山下人听闻圣驾时常驾到,自发募捐送上来的。”
余逢春顿时便笑了。
不收皇帝的钱,却收那些为皇帝花钱的人的钱。
慧空真有意思。
说这些的时候,邵逾白的表情有点紧张,但不是为了余逢春的问题。
注视着身旁人面上的笑,不由得,他离得更近些,几乎要将余逢春扯进怀里。
察觉到他的动作,余逢春回头看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有小沙弥走出来,看见他们后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神色既不谄媚也不慌乱,看向邵逾白的眼神很熟悉,似乎经常见。
小沙弥道:“二位施主,昨夜山上下了一场密密的小雨,路有些滑,二位当心。”
余逢春低头看去,面前粗糙的石阶上,的确凝着几滩水痕,但不多,掌心大小,像小镜子一样反射着山间景色。
他笑了:“谁教你这么说的?”
小沙弥看着只有七八岁,一颗脑袋圆滚滚的,他没料到余逢春会问这样的问题,呆呆地眨眼睛。
“方丈爷爷教我的。”他不自觉地说,“他让我出来。”
“让你出来干什么?”余逢春又问。
他长得好看,而且是一种不同于邵逾白的颇有亲和力的好看。当余逢春想利用容色让别人为他做些什么的时候,他的笑会像水一样勾住人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