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逢春比划了一下,试图让邵逾白理解。
邵逾白确实理解了,藏在阴影下的眉眼有瞬间的嘲弄,又很快化为浮于表面的笑意。
他没有给出选择,而是长臂一伸,扣住余逢春的腰,把他往自己这边抱。
感知到他的意图,余逢春愣了一下,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从主驾驶位上挪过去,跨坐在邵逾白的大腿上。
车里空间不算狭隘,但一个位置上装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会显得有些局促。
坠在后视镜上的毛绒小球在视线边缘摇摇晃晃,余逢春坐在邵逾白的大腿上,稍微调整了下姿势,手搭住他的肩膀,垂眸向下看。
外面大路上,常常有汽车飞驰而过,前灯尾灯造成的光影,如碎裂的玻璃在车窗上一闪而过,折射出更模糊又更暧昧的光亮。
没有声音,在耳边回响的,只有彼此的呼吸。
余逢春的脸被朦胧的光影覆盖,垂眸时暖色光在他的眼角眉梢晕染出更勾人的暖意,连神色都显得温暖。
整三年的消失背离仿佛在这一刻被一笔抹消,只有情人之间的爱恋纠葛。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从前。
只是背叛已经凿进了骨头里,难以忘怀。
注视着余逢春貌似温柔的模样,邵逾白难以自制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眼角,又从眼角滑至唇边的伤痕。
他从一片绝望困苦中诞生,在继承这具身体的一切快乐欢欣之余,也承受了无法逃脱的噩梦,以至于只能通过沉睡来暂且逃避。
可即便是在最深最深的梦里,这张脸也从未离开过。
温柔是他,爱恋是他,濒死之际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也是他。
不是恨他离开。
是恨他离开的那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