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下意识听从了他的话,闭上了眼,眼前微弱的光蒙蔽,领带系在他的脑后。
还是那个很丑蝴蝶结吗?
宋瑜想。
“这样可以吗?”他听见方野低声说,“会不会太紧了?”
宋瑜摇头:“不会。”
黑暗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焦虑,其实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逃避,看不见就当不存在,宋瑜半低下头,视觉消失,听觉便被无限地放大,呼吸声清晰地传入耳中,混杂着雨声,仿佛是亲吻在耳朵尖。
“要……要说什么,”宋瑜声音不大,胸膛起伏,仍是处于一种不安里。
“老幺,你是想先说,还是让我们先说,”他听见蒋致的声音,“这次让你做个决定,嗯?”
宋瑜攥紧了手,半晌才轻声说:“我先说吧。”
与其让他们先说出来,宋瑜更想先说,他徒劳的想留个体面。如果他们先说了,自己大抵也没了这份勇气去说。他抿了抿嘴唇,声音很轻:“我很有些话想和你们说。”
没人说话,恍然间,宋瑜觉得自己似乎在自言自语,他面对黑暗的墙壁,四周无人,他可以自由的去讲所有,但他又听到了呼吸声,他知道他们在听,无论他说的是对还是错。
“这几天我想了好多,每天都在想。我想和你们道歉,说‘对不起’,虽然蒋致说过很烦我说这种话,但我觉得我还是要说,”宋瑜低声,心里想说的话太多,只能一点点挤出来,堵得心口发疼,“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合适,如果你们特别厌恶我的话,可能我不说话比较好。我也不知道该问谁,也不想和别人说,我”
宋瑜没想哭,但还是难免带了点哽咽,之后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慢点来嘛,不催你,”方野轻拍了拍宋瑜的后背,“急什么?”
“除了‘对不起’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就听一次就行,我以后就不说了,真的非常对不起,我真的很感谢遇到你们,但我可能不太适合和别人建议稳定的关系,所以一直在伤害别人,”宋瑜觉得自己跑题了,但又无计可施,“我没打算让你们原谅什么,就希望你们以后好好学习,能考个好成绩,好大学……”
方野笑出声:“怎么还是这话,跟教导主任训话一样。”
宋瑜低着头:“我说完了。”
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