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致和方野一直到快八月的时候才来,坐着17路公交车,路过百货大楼、公园与报刊摊的大爷吆喝声,同这蝉鸣一起声势浩荡,方野一见面就把他抱了起来,宋瑜惊叫一声,方野大大咧咧的亲了他一口,“吧唧”的大声,“哎呀,老幺重了”。
宋瑜气得捶了他一下,却又很快笑了。
蒋致没有两手空空的来,带了那副画,上面的宋瑜仍是玫瑰般鲜丽的模样,许容看了,叹了口气:“我要是会画画。”
“没事儿哥,”蒋致心满意足的达到了目的,带点不能见人的炫耀心思,重新盖上了黑色绒布,“你会做题。”
许容:“……”
那幅画最后挂在了宋瑜家的卧室里,他们四个人待在许容家里难免拥挤,宋锐达很少回家,宋瑜家里便成了最优选择。白天嬉笑打闹,夜晚的空气便被喘息与呻吟充斥,宋瑜老是害羞,捂着眼睛不敢看,方野每次都要逗他,故作狰狞拿下他的手:“老幺,别捂着眼啊,看看哥哥的大唧唧!”
“你变态吧,”蒋致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做就做,你怎么哔话怎么多?”
“大不大好像不重要吧,”许容在旁边,说得很慢,“持久好像重要一点。”
每次总是第一个射的方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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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的时候,蒋致他们私底下去见过邱年。
蒋致和方野只去过一次咨询室,凭着记忆找到了地方,许容却是第一次来,咨询室里拉上了遮光帘,银白色的灯光显得冷淡,邱年似乎是不讶异他们的到来,依旧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框眼镜。
玻璃杯里的热水没人去碰,水雾渐渐散了,灯光落在水里,倒是像一汪月亮,邱年看着水杯,忽的听见了声音,蒋致抬眼看他,说:“他的性瘾能治好吗?”
邱年轻轻撑着下巴,笑意很淡:“能。”
“怎么样才能治好?”
邱年说:“性瘾有身体激素的原因,但对于宋瑜来说,更多是心理上的因素导致的。”
很多时候邱年都觉得宋瑜愚笨,过分的天真,不会将错误归因于别人,不会正确地愈合伤口,被孤立也只是一言不发,给个糖就笑。十六岁的宋瑜比现在还要自卑,仅有的认同感全是从他的心理医生那里获得。
邱年继续说:“根源只是他缺乏对自身的认同,缺乏正常的生活往来,过分自卑,他需要认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