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平日里与李锐走得近,或者在慈光寺有过些许“雅兴”的官员,此刻更是如履薄冰,走路都有些手脚不听使唤。
他们不敢像以往下朝时候一样交头接耳,甚至不敢与其他同僚有过多眼神交流,生怕被误会是在串联,引来镇抚司的“特别关注”。
景文帝那句“镇抚司会盯着你们每一个人”,像是甩不掉的虫蛇,钻进他们脑海,来回回响。
他们毫不怀疑,从这一刻起,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暴露在那些无孔不入的镇抚司缇骑眼中。
而刚刚领了代理刑部尚书一职的裴玉岑,则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走在队伍中间,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得意或张扬。
但那份从容淡定,却比刻意炫耀,都更让人感到压力。
不少人在路过他身边时,都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或是点头哈腰,或是拱手作揖,口中说着些“恭喜裴大人”,“裴大人年轻有为”之类的奉承话。
裴玉岑也只是淡淡颔首回应,不卑不亢,滴水不漏。
他知道,这些人心中在想什么,无非是想探探他的口风,或是提前烧烧冷灶,为自己留条后路。
但他更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是景文帝默许的。
他要做的,不是与这些墙头草虚与委蛇,而是尽快掌控刑部,完成与林青瑶的“交易”,以及...走得更高,离林青瑶更近一些!
待所有官员都退下后,御书房内便只剩下了林青瑶,韩之序以及福禄公公。
景文帝揉了揉眉心,先前那股雷霆震怒的姿态渐渐收敛,只剩疲惫不堪。
“瑶儿,”他看向林青瑶,声音和神色都柔和了许多,“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
“儿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景文帝轻笑一声,“若人人都像你这般懂得‘分内之事’,朕也不至于如此操心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神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