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到的,好像并非是自己儿子下狱的惊天噩耗,而仅仅是窗外一片落叶拂过的微声。
殿内熏香袅袅。
许久,一只保养得宜、指甲染着凤仙花汁的素手,缓缓掀开了那层层叠叠的珠帘。
一阵细微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
庄贵妃走了出来。
她抬手,摘下了脸上那张遮掩了她大半容颜,精巧绝伦的金丝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即便染上了些许岁月风霜,可依旧堪称绝色的脸庞。
只是,一道狰狞可怖的暗红色疤痕,从她的左眼眼角一直划过高挺的鼻梁,蜿蜒向下,直至唇边。
那道疤,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将那份原本惊心动魄的美,硬生生撕裂,变成诡异的凶戾。
她走起路来,风姿绰约。
并没有理会跪着的小宫女,越过她走到了殿中那面光可鉴人的巨大铜镜,对着仔仔细细端详着镜中自己脸上的那道旧疤。
“本宫......有多久没出过这长信宫了?”
似乎因为太久没有出去,这天下的人,都忘了她这个贵妃?
无人敢应答她的问题,殿内宫人皆垂首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喘。
“摆驾。”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如同九天惊雷,在死寂的殿内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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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女官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手脚麻利地为她换上那套早已许久未曾动用过的一品贵妃朝服。
凤穿牡丹的繁复纹样,用的是御赐的金线,在昏暗的烛火下流淌着冰冷而尊贵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当头戴九尾凤钗、身着正红宫装的庄贵妃,一步一步走出长信宫宫门时,整个沉寂已久的后宫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