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他还有心和赫连姝斗嘴说笑,心里忍不住地猜,他如今会是个什么模样。
可是他死了,早在几个月前就死了。
“公子怎么还哭了?”他听见鹦哥儿急慌慌道。
刚要取手帕替他拭泪,让赫连姝给阻住了。
“你下去。”
他眼神失焦,看着鹦哥儿退出去,合上门。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他心里知道,赫连姝今日去和大皇女议事,大约也并不愉快,回来的一路上又见他木头似的不理人,心里自然是要不痛快的。
但是,他实在无力去与她解释了,连开口说一个字的力气也没有。
正这样想着,肩头却忽地让人一推。就如这些天来早已习惯的那样,他都没做什么挣扎,就让她按倒在床榻间。
只是他双眼空洞地望着床帐顶上,半分也不看她,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崔冉!”面前的人终于拔高音调,“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像发狠耍横一般,直直地压上他的身子,带着威胁意味,抬手就撕他的衣襟。
“本王费了那样大的力气,去看我大姐的脸色,不就是为了让你去见你哥哥。你倒好,从回来路上就半句话也不说,尽甩脸色给本王看。”她恶狠狠道,“就是本王太惯着你了。”
还待再说,喉头却忽地抵上一件东西,使她停了口。
是她腰间的匕首,就是她上回用来吓唬崔冉的那一把,如今竟也风水轮流转,被用来对付她。
他整个人僵硬得像失魂落魄,倒是有力气,趁她不备夺了她的刀,反过来威吓她。
只是连刀鞘都不曾出,写满了虚张声势。
“嗬,小东西,长本事了啊。”她挑起眉,像是难以置信一般,笑得倒还有些高兴,“本王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