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唯恐碰伤他一样。
他刚要说话,她却忽地欺上前来,将脸埋在他颈间。
“啊……”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她的鼻息扑在颈间,痒得令人心颤。
他被她按在床头上,动弹不得,听着她道:“我每次闭上眼睛,都梦见你。”
她的声音极闷,又轻,几乎有些难以分辨,他能感到自己的肩上潮潮的,像是从前在江南的春日里,载了一肩的水汽。
“每回在梦里,你都远远地站着不动,等着我走过去。但是我伸手想抱你的时候,你就不见了。”她低声道,“你躲着我。”
崔冉只觉得喉头被堵得生疼。
所以她见到他时,那样冷淡。
所以直到他走到她跟前,她才敢拥住他,用力之大,像是生怕他逃了一样。
哪怕她驰骋疆场,刀口染血从不眨眼,哪怕她如今已经是举国上下最尊贵的人,她仍然有害怕的东西。
他喉头滑动了好几下,极力不想让自己带上哭腔,温声道:“我回来了,我没事。”
手在她背后胡乱地抚了两下,终究不得要领。
都说男子柔情似水,如解语花,但他从没有哄过她。她太强大了,只有令人望而生畏的份,哪怕他得以被她另眼相待,能够近前与她说笑,甚至同衾而眠,他始终是以一个依附者的姿态存在的。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怕成这样。而成为她软肋的,是他自己。
他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安慰活阎王,勉强劝了几声,自己也觉得不大好意思,正无措间,双手却被一下扣住了。她从他肩上抬起头来,双唇直贴上他的颈间。
“谁许你擅作主张,和我爹他们联起手来,给我下套的?”她沉声道,“有我在,轮得到你去操那个心。”
“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