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会儿,这面对太后也毫不服软的人,在他跟前反倒平和得很,几乎是对他言听计从。
“也是,要是办得再隆重些,反倒更让你累着了。”她一边端茶与他,一边问,“孩子乖吗,有没有闹你?”
他瞧着她小心的模样,就忍不住笑。
“孩子倒是省心得很。”他说着,轻轻睨她一眼,“要说让我受累,也不知道是谁造的孽。”
眼前人呆了呆,脸上浮起几分尴尬,但底下的笑容却又难掩喜悦,两相交映,颇有些滑稽。
好像一条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大狗,憨憨地吐着舌头,尾巴摇得欢。
“怪我,都怪我。”她挂着笑,靠近前来抱他,“如今我伺候你,给你赔罪,行不行?”
崔冉作势推了两下,没能推开,也就任凭她照料。
身上穿的礼服厚重,终究是不自在,她动作轻柔,替他一件件慢慢脱下。他看着她,不由抿嘴笑了一下。
还记得她同他初次行事的时候,撕扯他的衣衫,毫无章法,如今竟也转了性子了。
脱到只余中衣,她在他小腿上轻轻摸了一摸,抬头问:“是不是有些肿了?”
他点点头,“仿佛是有一些,也不碍事。”
他如今已经是孕六个月的身子了,尽管这个孩子称得上很乖,平日里大抵是省事的,但当爹爹却终究是件辛苦的事。这些天来,他稍有走动,腿脚便容易浮肿,今日在金殿上站了那么些时候,也是躲不过的。
赫连姝的眉头一皱,便道:“不行,我得再把医官揪来看看。”
他就忙着拦她。
这些事情,原是孕中都要经历的,即便是医官,又能有什么办法。他眼看着那两个老婆子为了他这一胎,三天两头让她问话,战战兢兢的,他也于心不忍。
于是便被她腰上一揽,抱着他就往床上去。
“那我替你按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