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要是和爹出了什么事呢?难道我就躲在庆州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做?”
林思韬猛然站起身来,语气坚决:“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走的,我要与你们留在京城。”
林思慎有些头疼的扶额,她揣着袖中那方染血的丝帕,心中突然格外焦躁,因此她脱口而出:“那你留下又能做什么?你什么也帮不了我。”
此话一出,林思韬顿时僵住了,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林思慎,片刻后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他颓然的坐下,双手捧着头低声问道:“慎儿,你是真的觉得我什么也帮不了你吗?”
林思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方才那句话定是伤了林思韬的心,她后悔自己口不择言,可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她眼神闪烁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释道:“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林思韬摇了摇头,他打断了林思慎的话,轻声低语道:“我知道我这些年来一直自暴自弃,没有替爹娘分忧,反倒让他们替我担忧,谁人不知我是你们的累整,是个扶不起的废人,呵呵。”
说着,林思韬突然笑出了声,他讽刺的扯开唇角,自顾自的低声笑着。
林思慎头疼扶额,她是真的没法在分心了,这段日子她已经够累了:“大哥,我……我只是有些累了,我如今没有心思再顾念其他。”
林思韬缓缓抬起头来,他看着林思慎脸上难以掩饰的疲倦,突然轻声开口:“慎儿,其实你和郡主很像,你知道吗?”
林思慎神色一变,偏头看向林思韬,只见他苦涩摇头道:“你以前还向我抱怨过,郡主总是什么事都瞒着你,可你又何尝不是,她瞒着你,你就瞒着我和爹娘,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往自己肩上打,哪怕明明知道自己打不住。”
在林思慎怔证的注视下,林思韬长叹了口气:“我如今的心境,我想你应当再明白不过。自以为这样做是对我们好,就这么一直瞒下去,你和郡主不就是如此吗?”
林思慎有些懵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一直都和沈顷绾那么像,也许不知不觉之中,她也将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赋予在最亲近的人身上。
林思韬同样觉得心累,他垂下头低声道:“你知道吗,娘今日同我说了许久的话,还哭了许久,她跟我说她从未像今日这般难过,她说她看不透你想做些什么,也猜不透你在想些什么,她说她怕明日这一走,日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可她又不能不走,她知道她不能阻碍你。”
“你让我们走,这样你就能安心,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走后会不会安心?”
林思韬的声声质问听在耳中,竟莫名有些熟悉,林思慎想起自己也好似对沈顷编这般质问过,那时她甚至开始怀疑沈顷绾是不在真的在意自己。
她觉得沈顷绾错了,那她是不是也同样错了?
话已至此,林思韬站起身来,他抬手按在林思慎肩头,苦笑道:“慎儿,其实这就是人的本性,越是在意就越怕失去。我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无论发生什么,我和爹娘都不会怪你,也许我们只是无法原谅自己。”
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自己的弱小,今生今世都无法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