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蝉道:“协助朝贡织物,可以增加俸银、旬假,若是做得好,将来可以去尚服局当值。”
听闻此言,女冠们的神情亮起,挽着手,纷纷雀跃起来:“可以出观!”
“就算是不能出观,能换些银两寄给家人也是好的。”观中生活清贫,在银钱上也很困窘,只盼获得贵主们的赏赐,只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又有一女鼓起勇气道:“请问大人,可是需要在织机前工作?可我们没有见过刺绣时用织机的。”
看到织机,女冠们纷纷附和。
“这种绣原理与织布相似,使用织机,定是比人力容易的。只要肯学,我会教你们。”群青道,“诸位若愿意,现在坐在织机前。”
天暗了,若蝉带着小内侍们挑起数盏灯笼。
昏黄的光照着女冠们缠绕经线的洁白手指。
群青从第一个女冠开始亲自教授。天青色的纬线缠绕在云梭上,群青手持云梭,按照垫着的图纸,在经线上跳跃钩织,如同拨奏古筝。完成一排的勾织,便用木刷把纬线压紧至底部,如此反复。
女冠们纷纷挑出长长的丝线,绕在云梭上。
无数张古筝完成了稚拙空灵的演奏。
群青在织机间行走,披帛逶迤在地。她看着日复一日间,各个织机上木刷归线越来越快,云梭缠绕得越来越快,绣面上的图案自下而上,渐现雏形。
宝姝得到消息,已是七日后。
这日天降微雨,孟良娣的轿辇停在白马观外,宝姝下了轿辇,快步跨进门槛,便被这四十女冠在织机前忙碌的情景惊住了。
她慢慢地走到一架织机前,讶异地看见那一尺见方的绣布上织出了半朵芙蓉,每一片花叶轮廓立体,用的是普通的银线,图案散发着饱满的辉光。
另一架织机上正在织的是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