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嘉几步退出了茶室,靠在廊下发呆,又见不远处门廊下仍站着刚刚那个来报信的黑皮汉子,想了想,到底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那汉子似乎对余幼嘉有些畏惧,余幼嘉朝他走,他便要往二道门里让路,余幼嘉伸手,阻拦了他的动作:
“且慢一步,我只是想问几句话而已。”
那汉子只得止住了步,紧绷着脸,紧盯内堂庭中的那棵树:
“表小姐您有事吩咐。”
余幼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便继续问道:
“我看你皮肤黝黑,可是在更热一些的地方晒的?”
“咱们这里再南一些便是闽府,再南便是交趾,你从何处来?那些地方,粮食果实成熟的情况,是不是比咱们崇安要更好些?”
那汉子也没想到表小姐叫住他是问这些,当即大大松了一口气,看向庭中树的视线也收了回来:
“回表小姐的话,我娘是被贩卖到大周的昆仑奴,被我爹所求,生了我,这肤色是天生的。”
“至于那些地方的粮食果实成熟情况.......”
所谓昆仑奴,便是比交趾还南的南洋番部‘黑人’。
据说干活力气一把好手,性情温和敦厚,先是经由进贡而来,而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富庶之家都习惯用这样的奴隶。
余幼嘉看出了对方的犹豫,也回过味来自己刚刚为打听果实而说出的言语有些突兀和冒昧,没有为难对方:
“没事,是我有些想岔才来叨扰。”
“你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我先走了。”
那黑皮汉子似乎有些惊诧于余幼嘉的好脾性,挠了挠头,声如大瓮一样笑了几声才道:
“好好好,表小姐慢走。”
余幼嘉挥手以作别,重新迈步回了茶室外,探了探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