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的花语?我不知道啊Lin。”金发女学生过来挽上她的手。
已是旧识的花店老板前来与孟湛茗寒暄,阳光印着雪从斜斜的屋顶渗下来,孟湛茗站在略显拥挤的花房里有些心不在焉。他用余光注视着林许愿,听着她们挑选花卉的技巧,右手斜插在大衣口袋里,翻来覆去地转着手机。
“抱歉。”他终于打断老板的发言,拿出手机检索那个问题。
“想你。”
他转过脚尖,在她诧异的眼神中弯唇,再次用中文说道,“爱丽丝的花语是,想你。”
-
林许愿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孟湛茗的家,外面又下起了暴雨。
视线中霓虹晃动,黑漆漆的柏油马路上映出一块又一块斑驳的油渍。她忽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这条看不到头的路,打着七七八八的补丁……但最后一块,叫孟湛茗的这块,从她生命里掉落了。
刚刚分手的理由,她说她还爱着周尧。
不知是不是出于对“替身”的报复,她找了这样一个蹩脚又劣质的借口。以至于孟湛茗一眼就拆穿了她。
“你撒谎。”
镜面下是一双骤失温度的灰瞳,哪怕认定她有隐情,他的不悦依然没试图隐藏。
看着他消失的柔情和绷紧的胸口,林许愿说她没有。她细数她和周尧的过往,说她怀念藏在抽屉的早饭,怀念折了骨头的伞,还怀念那辆踩起来嘎吱响的自行车……
恋爱的回忆不会随爱情消失了无踪影。孟湛茗日记里有的,林许愿也有。
她不能说真话,于是她的借口成为了一种反抗,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不能说的秘密积压成苦痛,无法消解的委屈正以一种互相残害方式期待被孟湛茗察觉到。
敏锐如他,应当可以轻易看穿她的伪装。
她被孟湛茗推倒在沙发上,眼泪划过脸颊。孟湛茗的手卡在她下巴上,往下一寸,可以掐住她的喉咙,往上一寸,可以捂住她的嘴。
有一瞬林许愿期待孟湛茗可以让她住嘴,以任何一种方式。他会愤怒地拆穿她,质问她的过去是不是不光彩……但他停顿了一下,说他也有错,不该拿她当替代品。林许愿会发泄似地咬他一口,索取拥抱。那好吧,他最后说,从前的事就让它过去,让我们有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