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海盛睁开眼:“啥,啥意思?”
“我们离婚了,协议上写着基金归我,”林疏挑眉道,“我对金融一窍不通,但这意思应该是往后由我决定给这家医疗机构拨款多少吧?”
许海盛张大嘴:“你们……啊?!”
“不是,怎么可能呢?真离婚了?沈那个谁同意了?”
林疏托着腮眨眨眼:“嗯。你们不是牢不可破的同盟吗,怎么不知道?”
“不不不,谁跟他是同盟,”许海盛忙不迭摇头,“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他说为了你好我才骗----”
当着受骗人的面承认自己的欺骗行为了,他的脸色一下青白起来,林疏见状宽慰般拍了拍他的手:“没事,现在交代还来得及。”
配上密闭狭小又昏暗的环境,两人隔着一张不大的桌子面对面,配上他们一个松弛一个紧张的表情,场面顿时肖似审讯室问话。
许海盛看了他两秒,缩了缩脖子,开口道:“你知道你前男友,就那个江什么……他……走了吗?”
“知道,他去世了,但我不清楚原因。”
许海盛咽了口口水:“我也不知道。”
林疏:“……”
“但我知道你,”许海盛话锋一转,“你在国外的时候出过一起车祸,我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发生的,但你在事故中产生了创伤性脑损伤,需要长期治疗。你最初的病例都在国外的医院,后来因为这个事你的身体状态不太稳定,再加上叔叔也生了病,你就回国了,把你的档案什么的转移到我们这边费了好大的劲。”
许海盛叹了口气:“你可能会觉得奇怪,普通医院也不是没有脑科神经科,为什么要兴师动众的成立一个基金,建立一个机构呢。”
他伸出两根手指:“第一,难治。你的TBI其实很轻,并且除此之外没有开放性损伤。住院闷半个月就能出锅,但问题在于后遗症,出院后你的后遗症随机性很强,小到失眠头痛,大到昏迷惊厥,反反复复确定不了。后来转了几个科室,确定了可能是心因性的应激反应,通俗点说,你就是被车祸吓到了,吃药也没用,只能等着慢慢好。”
“第二,就是积德行善。这应该能囊括所有爱好慈善事业的老板的共同动机,因为难治,外力难以提供帮助就只好寄托于玄学了,没钱的烧香拜佛,有钱的修寺庙,放到医学身上就是这个HHL基金了。除却掏钱研究你的病,就是希望你早点好,就是这样。”
“你的失忆或许也是高烧诱发的后遗症,”许海盛垂下眼,平缓道,“人脑里的病,再高明的医生也不敢说药到病除,何况你的情况还越来越复杂,我能理解那个谁的想法,所以才会帮他。”
“你想啊,人的记忆就跟游戏存档一样,这个档你打出来的结局不好,它就摆在那里,你越想心理越难受,久而久之就不想玩游戏了。失忆就像一键清零,直接卡着系统BUG帮你把记录删除了,你可以存新档上去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