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朱文礼有些迟疑。
皇后道:“邬二姑娘是边关长大的洒脱女子,又是你未来的太子妃,不必在意繁文缛节,去罢。”
话已至此,朱文礼看了那满目好奇的邬苏月一眼,只好领命:“是。”
出坤宁宫时,朱文礼刻意放缓了脚步,目光数次在邬苏月嫣红的背影上停留,又不着痕迹地调开。邬苏月像是出笼的鸟儿,宛转快活,大步走在朱文礼前头,一会儿摸摸廊柱,一会儿嗅嗅花朵,似乎对宫中的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无忧无虑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某个人。
像她,却不是她,这一点朱文礼很清楚,只是多少有些感慨罢了。
“邬二姑娘,您是臣女,要走在太子殿下身后一步的位置,不可僭越。”一旁的掌事大宫女快步向前,低声提醒邬苏月。
邬苏月刚问了一句“为何”,便听见身后的朱文礼低声道:“无碍。”
邬苏月回头,看到青年一身松绿绣金的圆领阑衫,头戴翼善冠,浓眉星目也算俊朗,不由清脆一笑:“太子殿下不喜笑,是有烦心事?”
她没由来发问,朱文礼怔愣了片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天气晴朗,画桥下莲叶田田,微风拂来,邬苏月腰间的一串银铃叮当作响。
“太子殿下总是偷偷打量我,却又不见欣喜,莫非是因为我像某个人,勾起了殿下的伤心回忆?”见朱文礼愕然,邬苏月忙摆手道,“我胡乱猜的,若是猜错了,殿下也莫要介意。”
她这般坦然,朱文礼也不好端着架子,嘴角露出了些许笑意,温声道:“我近来烦忧,却并非为情,大明的储君没有为情所困的资格。”顿了顿,他又道,“姑娘放心,我并非滥情之人,既是求娶了姑娘,以后自会一心一意待你。”
朱文礼彬彬有礼,谁知邬苏月却不按常理来,用好奇又坦诚的语气问:“不是为情?可是少女怀春,少男钟情,本就是人之常情,像我,十二三岁的时候也曾喜欢过阿爹部下的小将军……难道殿下不曾喜欢过谁家姑娘?”
听到邬苏月的话,朱文礼脑中不自觉浮现一张自信张扬的脸来。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浅笑一声,“往事已成过去,又何须再提。”
“好罢,既然殿下不想提,我不问便是。”邬苏月行至乾清门,便见一位身穿织金盘龙赤袍的男子携手一位姿容华贵的年轻妇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朝奉天殿去了。
“那两人是谁?看衣裳像是个亲王。”邬苏月问。